如今回想起来,心中除了愧疚,就只剩下对李少怀入骨的爱。赵宛如走上前蹲在她身侧,轻轻的将手搭在她的腿上,触碰间手指微颤,“阿怀曾问我,我为何知道阿怀内侧手臂的伤。”
李少怀记得,初见记忆深刻,“但是你没有回答我。”
“因为我知道阿怀的一切。”
“...”
赵宛如起身,背对着李少怀,“南唐后主的皇后在次子夭折后郁郁而终,于是后主立其妹妹为后,是为小周后,小周后喜绿,常用绿宝石装饰物品。”
李少怀听着,心中五味杂陈,y-in沉着脸未说话。
赵宛如回转身凝着李少怀,“而你李若君李少怀,是清源郡公的嫡子,南唐后主李重光的嫡孙,李正言!”
昨夜梦里,前世李少怀与她所说的那个秘密,便是身世,更将脖颈上自幼带的玉奉上,说:少怀倾慕公主,可以为公主忘却国仇,家恨。但少怀唯不愿意舍弃的…是对公主所爱。
可即便如此,赵宛如终是没能接受身为女子的李少怀,终究是负了李少怀。
所以这一世赵宛如暗自发誓,绝不再负她,也绝不退让半分,“而我之所以喜欢那金钗,只因你李少怀。”
当年太宗一杯牵机酒赐死了南唐后主,导致其后人都过着寄人篱下的凄苦日子,让太宗没能想到的是当初亲自养在膝下最疼爱的孙女最后竟也是死在牵机毒之下。
因为怕皇帝对李家人仍旧不放心,于是李仲寓将儿子偷偷送往了长春观,并让太清真人替其改名。没过多久后李仲寓便抑郁而死,年仅三十七岁,那时候的李少怀才不过十二岁,太清真人便将一切都告知与她。
咯噔一下,李少怀抬头睁着眼睛不动,而后将头撇下起身,走至窗前伫立了许久。
窗外落雨。
这才是她真正讨厌权贵的原因,她不是讨厌官场的勾心斗角,而是她恨,恨大内的赵氏皇族。
可是李少怀的心结,不单单因为她是个亡国之君的后嗣,所以她仍旧只是站着,沉闷着一言不发。
“我也知,阿怀不是男儿身。”
本以为赵宛如知道了她的身世,已经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了,可没有想到...李少怀侧转头看着梳妆台上的铜镜。自己在铜镜下,身长,眉目不失英气,且自己的易容术与那梨园里的戏子比也是不差的,声音也是经过了一番苦练,按道理,应该不会被人察觉才对。
正当李少怀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想到了今天辰时赵宛如出现在了她的榻边...于是准备回头问...
还未转身,就被人从身后环住,“如此,阿怀还不愿意面对我,和自己的心吗?”赵宛如的手就这样环着她的腰,玉手覆上了她的胸口,广袖从手腕处滑下,露出了纤细白皙的手臂,她感受到了李少怀加快急促的心跳。李少怀亦感受到了背后的柔软与温暖。
“可是我不知道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这么多的事情?”李少怀颤说着,同时心中思绪万千,她如一只笼中鸟,跑不得,挣脱不得,赵宛如便是这笼子。
是放是关,全凭她。但,是走还是留,李少怀能够选择。笼中的鸟若垂死挣扎,笼子与鸟皆会遍体鳞伤。赵宛如不会愿意,李少怀也不会。
“还记得,之前我和阿怀说的话吗?”
“恩?”
赵宛如在她身后嗔笑,“因为我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呀。”
李少怀颤着呼吸,身后的的人紧紧贴在她背后,耳后便是她轻轻地呼吸,于是覆上了自己手握住了她贴在自己胸口上的玉手,“仙子哪会是你这般的摄人心魂,你是地域来的食人的恶鬼。”
昨天夜里的事情,深深的刺激到了赵宛如,天下魑魅魍魉这么多,就李少怀这模样指不定到了东京要拈花惹草,光一个周家,一个周清漪就敢将她灌醉扔到床上,那东京城那些权贵们呢?再者,到了东京她便不再那么自由,李少怀跑了以第一次,谁能保证没有第二次呢。
昨夜周清漪的话给她提了一个大醒,有些东西,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听着这戏言,赵宛如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踮起脚尖在她耳畔轻轻呼道:“纵是,食人的恶鬼,那也只会食你李少怀,一人。”
语速慢到一字一句都在撩拨心弦,还有那温热流淌耳边,刺激着李少怀那颗乱跳的心。
字画下放着的青铜小炉子熏着安神香,被风吹散,淡淡的清香充斥房间,让人意乱情迷不能自已。
李少怀深吸一口气,转身,握着她玉手的手使力将她拉扯入怀,弯腰将她横抱起。赵宛如顺势环上了她的脖颈,心中偷笑,“阿怀这般做,可不像是一个出家人。”
李少怀将提步的腿止住,挑起眉,“这不是元贞希望的吗?”
环着她脖颈的右手松开滑到她的胸口,攒着她的衣襟,轻轻的,推着,垂着,“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愿意与你…交好。”赵宛如撇过红透了的脸。
李少怀心中咯噔了一下,任由她捶打,抱着她走到了榻前轻放下,双手撑在她头侧,耳畔长长的鬓发垂在赵宛如的胸口上,“难道元贞不愿意吗?”
“你!”赵宛如的脸越发的红了,撇着头看着窗外,不去看她。
窗边渗雨。
欲情故纵的把戏,她李少怀也会。
酒馆独处在万千大山中,微凉的雨打落了枯枝上的黄叶,打在竹林里的枯叶中,溪流涨水,山涧瀑布倾泻。
狂风呼啸在山林中,吹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