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夏安然掰了掰手指,觉得依照如今的贸易量,再考虑到朝鲜半岛现在的局势,还有日本岛链的情况……嗯……他觉得如今的重点应该还是放在近洋以及大汉沿岸的运输上,那两块地方一个刚刚解决温饱,除了人参山货兽皮估计没啥好运,另一个温饱有没有解决还是个问题。
想要走远洋还是等拿下南越之后从广东或者福建那边走吧。据说当年的南越国在被大汉封锁了经济之后不得不对外发展远洋运输,干得非常有声有色。
所以汉武帝在打服了南越之后立刻就接手了南越的商路和商道继续对外发展贸易。在早期,陆上丝绸之路一直断断续续被打断的情况下,有不少货物的运输以及资金的收入都是依靠海上贸易支撑。
虽然嘴上说着懒得管,但是在看到弟弟哭唧唧向他哭诉阿爹可坏可坏算计他云云的时候夏安然就在想这件事了。
如果放在别的朝代,他一定不会支持抬高商人地位。
因为人性本贪,商人地位一高,为了自保也好、后代也罢,就会想办法拉住权贵们,官商勾结即可把控一方,甚至于通过扶持当地学子,c-h-a手科考取才,逐渐形成一股能够影响到朝廷中央的的地方势力。
明朝后期即是如此,资本控制政治,所以迫于无奈之下,明后期关闭了利润最大的海洋贸易。
可这是大汉。
唯一一个被冠以强亡的大汉,儒家文化、天人合一尚未普及到位的大汉。
夏安然想了想西汉执政者们的行事作风……再想了想东汉执政者们的……然后默默翻看了一下大汉刑罚各大条例,他觉得有谁敢玩这些心机,绝对是伸手剁手,伸脚剁脚。
最重要的是,在还没有科举制的现在,想要通过这种手段影响到中央可没那么容易。
科举制比之举荐制的一个缺点就是高中者分布不均,并且总体南多于北,而举荐制则是每个地方不管经济条件如何都要推荐一个人,部分经济发达地区恐怕还会因此互相打出狗脑子来。
夏安然此时还不知道他爹和弟弟已经开始想要试水科举,是以如今还非常放心。
他觉得横亘在自己和海河联运之间的就剩下河道的疏通以及造船技术了。
造船技术暂且可以放一下,中山号二号即将出湾,二号在建造之所以用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满足海河联运的需求。
河道疏通一事倒的确是问题。滱河入了中山国后分为了若干支流,首先他得选择其中的哪一条作为主河道,然后拓宽加深建港,而且这次滱河流经区域均是隔壁涿郡,如果要开河运也得隔壁给力。
这可不是之前和中山国和河间国开的那一条河道,都是藩王地盘有一定的自理权。
牵扯到州郡就一定得和老父亲商量了,这一捣腾未来的收益暂且不说,单单前置花销就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这一条路说白了带动起飞的主要还是中山国和涿郡两个地方,这一点很有可能会遭到别人的反对。
夏安然正盘算着如何下笔说这事时,思绪忽然被振翅声打断。多多鹅从天而降,优雅地在室外收翅,然后摇摇摆摆走了进来。
“多多?”夏安然有些吃惊,他向下伸手,多多两个小脚一用力就跳到了他膝盖上,极其亲密地蹭到了他怀里。
它伸长了脖子给夏安然看,小国王顺手lu 了lu 鹅脖子,随后顺势一掏就从他脖套里掏出了一张纸,顿时有些惊愕,多多这几天一直住在外头,他都没注意到家里的崽什么时候去的渔阳郡。
这些天夏安然都不太敢让多多过去,就怕多多飞过去的时候正巧碰上汉匈战斗期间,平时没谁闲着无聊去打鹅子,但是战时情况不同,为了让弓箭拥有更强的速度和穿刺性,在群攻时候可都是有仰s,he角的。
要是鹅子飞过去时候正好被哪一支特别出众的箭伤到了,夏安然找谁去哭?哪想到他没让人飞,多多自己跑过去了。
夏安然一边拆信一边揉了揉鹅子的脸警告道:“以后爸爸没让你过去你不许自己去,听到没有?”
“啾啾!”多多鹅以为爸爸是在夸奖它,眼睛都眯了起来,长脖子一耷拉就绕在了夏安然脖子上。
没错,站着的多多鹅身高拉直了约莫有一米六,比跪坐在地上的夏安然还高,这一压可不就是实力上演大鹅依人嘛。
夏安然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好在多多到底是鸟,体型虽大但重量有限,他随手将鸟往怀里扒拉几下就展开了信纸。
第一句话就让他瞪大了眼。
——卿卿景熙见信如唔。
他,他男人才放出去几天就已经会说s_ao话了!
小国王脸都红了,而且还叫他的字,夏安然有了字之后还真没多少人叫过他,甚至于知道的人都不多。窦皖这么突然一叫让夏安然总有一种是在被叫昵称的感觉。
怪,怪害羞的。
他抿抿唇,继续往下看,窦皖的信不长,他三言两语同夏安然说明了北边渔阳郡遭袭的情况,具体过程并未详说,自己的情况也没说,就只说汉军赢了。
若非这封信是这人战后寄来的而不是战前,夏安然都要担心死了。他皱着眉摊纸落笔,第一句话就是提醒这人以后写信时候必须要把自己情况交代清楚再说别的。
然后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派人过去看一眼叭,这个等来回信件也太让人着急了。
没想到他还在琢磨找谁抽空去走一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