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和你朝朝暮暮的相守在一起,那朕的福气始终还不算太多。”
慕容定祯感激他的这份心意,侧过脸庞回头轻吻上卓允嘉阳刚俊伟的轮廓,低低的道。
第二十五章
这日早朝,恢宏庄严的云銮殿上正位列著文武群臣,等待皇上批复累积了几日的国事奏请。
“皇上,今日臣有本启奏。”群臣之首的宰相齐维勋下跪道。
慕容定祯刚诊脉完毕,又服了些药,j-i,ng神有些恹恹无力,靠在龙椅上,轻抬了抬手,让他起来回话。
齐维勋看了看穿著墨色龙袍,面色不佳的皇上,侧过头顿了顿,才道:“皇上,近日落郗江畔时有洪潮,青官州令陈平遥上奏当日从宣澜州迁徙而来的百姓和旧时古潍遗留的百姓多有争端。”
“上月朕已下令分拨官粮与银两,命两处百姓择地而栖,为何争端仍在?”
慕容定祯拿起御案上的奏折存本,音调低沈,“这陈平遥是你的门生,是否办事不力?”
“这……”齐维勋顿时惊出冷汗,忙道:“皇上,事实并非仅仅如此。日前青官州,尤其是江城周边矛盾激化实则事出有因。”
“又是为了旧坟之事?”慕容定祯瞥了一眼跪在殿中的齐维勋,冷冷的将折子扔回了御案上。
“……”
齐维勋不敢多答,生怕触怒了皇上,但实情如此也不好避讳。
当日乾徽迁移南下的百姓中,有不少是如今军队之中的家眷,难免借著略高的地位而欺凌古潍旧民,使得青官州愈演愈烈的争端,恐会升级。
旧坟则指的是掩埋当年古潍战将尸骸的陵墓。自从江城一战,慕容定祯下令厚葬卓允崇,而後逐年拨款修葺,连同一些旧时古潍战将的坟墓,辗转历经十余年,渐显宏大。
“这件事,朕还是当初的意思。”慕容定祯淡淡道,心意没有改变。
几年来,乾徽旧民以此为借口的挑唆争斗不少,只为多圈地界进一步压制古潍人的身份,慕容定祯向来对这样的做法不予赞同。
“臣明白皇上的心思”齐维勋叹了一口气,劝谏道:“但皇上,这卓允崇以及其它旧将说到底也是古潍人士,如此推崇敌国战将的地位,依臣之见确实略有不妥。”
慕容定祯挑眉瞪了他一眼。
什麽叫你明白朕的心思?朕现在身怀著卓允嘉的骨r_ou_,而那是他大哥,难道能在这个时候去挖棺迁坟?
“那依卿之见?”慕容定祯轻抚著朝服下的肚子,试探道。
“迁坟”齐维勋果断的道。
“是,皇上,臣也赞同齐大人的主张”尚凌裕几步走出列,跪下道。
慕容定祯冷看殿内跪著的两位重臣,抿唇不语。
“尤其今年落郗江畔水患严重,而依江划地的百姓多为我旧国移民,常有传言这旧坟冲了月阡山以北河口的风水,才会使得水患频繁。自然,虽然这只是堪舆之说不足为信,但多有百姓深信不疑。”
尚凌裕想说卓允嘉伴在帝王身旁的事,其实早已传扬出去,无人不忧这旧时古潍宰相之子是否又会恃宠而骄,惹得天下不甚太平。因此,民愤难平,自然易於迁怒在古潍旧坟之上。可眼看著如今又大著肚子即将临产的皇上,这番话,谁敢说?
“堪舆之说,呵呵……”慕容定祯冷笑,手指轻敲了敲御案。
这不过是在以民意之口行自己圈地之实的推辞罢了。
几年来,慕容定祯对月阡山以北的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天下还太平,军权也绝对在他手中,为了收稳臣心,有些事只要做的不太过分,他可以不过问。
卓允嘉虽说什麽都不求不要,但朝中没人能不防备这个能让帝王心系十年有余的人。借著皇嗣尚未出世,就先行以迁坟之事打压卓允嘉的地位,倒也是符合这些重臣的心意。
身为帝王,即使权握天下,有时也难以逆水而为,尤其是时隔多年又一次即将临盆,这是自己将异常难过的坎儿。慕容定祯不想给任何人用任何借口,再在这段日子里兴风作浪。
“殿中众卿,有多少人赞同迁坟?”慕容定祯想了想,开口问道。
第二十六章
顷刻间,文武群臣跪下了七成有余。这件事的利益在朝内朝外均牵扯太广,也在慕容定祯的意料之中。
很明显,是在逼朕了?慕容定祯心想。
“想迁往哪里?”
帝王低沈的话音回荡在朝堂里,有著不可忽视的不满与威严。
“回皇上,臣等商议,迁往平谷州越风山一带。”
“越风山?”
那可是出了名的贫瘠之地,依山一带怪石林立极难建造像样的坟冢。
“皇上?”齐维勋见慕容定祯不下指令,抬头道。
慕容定祯冷眼看了看那双老谋深算透著j-i,ng光的眸子,站起了身子,缓步走下了御台。
事到如今,慕容定祯早已不在乎让群臣看著自己凸起的肚腹,这诞育子嗣之事从多年前就已无从隐瞒了。
唯一不同的是,天下都知道现在他腹中的胎儿,是卓允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