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旁边这人是关系户,李鱼试探道,“松哥,张泽锋没打麻药,是因为没有麻药了吧?研究所的仓库里也没有吗?”
钱松看了眼青年带着探知和疑惑的眼睛,嘴唇动了几下,只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应该没有了吧。”
李鱼微眯下了眼,哦了一声,不再吱声。
他知道,钱松有事儿瞒着没说。
李鱼看向不断传来叫声的手术室,心慢慢沉了下去。
这个看似有序,坚固的地下堡垒要乱套了。
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总之不会太远。
张泽锋被推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疼晕过去,双目紧闭,嘴唇没有血色,李鱼伸手碰下,汗水冰凉。
病房里没有位置了,医生暂时把人安排在走廊里。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张泽锋的家里人来了,李鱼和钱松交代了几句事情经过后,动身回了研究所。
看着一头往上冲的青年,钱松好笑的伸手抓住,“你急匆匆地跑什么。”
“没什么。”李鱼只好放慢脚步,把脸上的急切藏了起来。
钱松盯着他看了几秒,恍然大悟,“你是急着回去看那只小异种?”
李鱼索性承认,“嗯,我好奇。”
钱松笑了下,“我也好奇,研究所第一次抓到幼年的异种。”
李鱼张了张嘴,一副迟疑的样子。
钱松看了眼楼层,距离实验室还有好几层,便昂了昂头示意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鱼,“异种能繁殖的事,我之前的课本里没有。”
“被压下来了。”有些事青年迟早会知道,钱松没有避讳,“这事如果传出去,会引起民众恐慌,目前只有搜寻队,我们003实验室,以及研究所和政府的几个高层知道。”
李鱼,“研究所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钱松边走边想,“也就两个月前的样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003的门外,他停下,把青年拉进一个角落,“当时物资搜寻队的人把消息带回来的时候,谁都不相信,毕竟……你知道的,那种从内到外都病变的怪物,怎么可能有生育能力。”
李鱼,“但是他们的确有了。”
钱松点头,“事后戴尔森先生亲自跟随搜寻队出了一次任务,证实并不是搜寻队的人眼花。我听说,那次差点就把那只小异种给抓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来了一大群成年异种,硬是把小异种给抢了回去。”
“所以异种对新诞生的孩子非常看重。”李鱼脑子里产生了不太好的想法,“松哥,你说异种不会为了那个小孩儿,攻击地堡吧?”
“地堡坚不可摧,来就来呗,指不定谁死呢。”
看着钱松满不在乎的样子,李鱼确定,他依旧不知道那晚上险些被偷袭的事。
生活在地堡中的人,如同被保护在象牙塔中,对外面的危险没有任何感知。
只有等到塔倒了,生命受到正面威胁,他们才会知道疼,知道害怕。
可真到那时候,就完了。
李鱼,“小心为妙。”
钱松摆摆手,“别瞎c,ao心了,先进去吧,我敢打赌,按照戴尔森的性格,现在恐怕已经开始解剖了。”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好奇又专注的盯戴尔森的办公室。
李鱼进去以后,随口问了句新到的实验体。
被问的人指了指办公室,“被教授带进去后一直没出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一个多小时,足够剥皮刮r_ou_了。
李鱼背脊发寒,扭头去问站在背后的钱松。
“松哥,我记得戴尔森先生的办公司里没有实验室c,ao作台。”
“有,在那面书柜后面,那是专属于教授一个人的实验室,并且他下过命令,谁也不准进去。”
“对的,就连卫生都是教授自己打扫的。”另一个人补充道。
李鱼想起了小孩儿枯瘦如柴,佝偻成虾米状的身体,和那双微微凸出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1551,他还活着吗?”
系统还没来得及回答,戴尔森的办公室门开了。
穿着白大褂,带着金色边框眼镜的年轻教授走出来,他低头摘下带血的橡胶手套,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随后从白大褂中拿出一沓照片。
照片最顶上那张,血糊糊的一片,依稀可见有些轮廓。
李鱼胃部翻涌,胃酸上涌,差点就吐出来。
其他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但都强忍着,逼迫自己露出惊喜又崇拜的表情。
可以说拍马屁的j-i,ng神已经融进了骨子里,任何场合,每分每秒,都不忘哄抬那位变态的教授。
“戴尔森先生,您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