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亲知道昨晚装甲车的是吗?”
“我问了,但他说只是部队的常规运作,不是什么大事……”
钱松表情僵住,眉间的褶皱舒展开,现实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
他古怪的看了李鱼一眼,心里百转千回,故作轻松地催促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他妈就不该没想好就来找你说这些,让你也跟着胡思乱想。”
前后说辞扭转得太过生硬,李鱼不识趣的追问,假装信了,“没事,先回实验室吧。”
钱松嗯了一声,率先走出门去,在青年没跟上前,懊恼的搓了搓脸。
他的确是被昨晚的场景吓到了,猜测被父亲否认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慌张,急于想找人说道,好像这样心里的恐惧就能被分担出去。
可当话说出来后,他就明白了父亲否认的用意。
昨晚的事情不能摆到明面上,更不能让任何人往异种方面联想,一旦引起恐慌,地堡失去秩序,情况会更糟的。
李鱼站在门口,安静等着,见钱松情绪平复,才装作刚走出来。
“走吧。”
同一时间,系统声音响起,“总共有三千六百二十个异种。”
李鱼惊住了。
论数量,异种没有地堡的防御人数多,但论杀伤力,恐怕甩了地堡百条街不止。
完了。
钱松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擦青年的反应。
见他情绪平平,甚至有点呆滞,他松口气,猜测地方应该没有异种方向想。
新到任的实验室总负责人是个老爷子,年纪已经很大了,白发苍苍,满脸褶子,走路都打哆嗦。
李鱼问1551,“大爷多大岁数了?”
1551说,“93了。”
李鱼,“这个年纪,的确有可能曾经参加过几十年前的研究。”
钱松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压低声音提醒,“姓陈,直接喊教授就行。”
李鱼说知道了,走到陈教授面前,不卑不亢的喊了一声。
陈教授年纪大了,嗓子里总是堵着一口痰,他喝了口水,清清嗓子,“你就是戴尔森教授生前的助理?你跟我进去,我有事问你。”
李鱼跟在老爷子身后进门,低眉顺眼的站在办公桌另一头。
陈教授放下杯子,直接问,“你对他之前的研究了解多少?”
李鱼老实说,“没有了解。”
陈教授皱了下眉,敲着桌面说,“你今后接着做助理,现在先去顶层的所长办公室把u盘取来,我想看看你们的研究进度。”
老爷子说完,又是面红筋胀的一阵咳嗽,肺都快被咳出来了。
李鱼应下,转身离开,眼看办公室门就要被拉开,陈教授突然发话。
“这间实验室内的异种去哪里了?”
李鱼心头一跳,无辜的摇头,“抱歉教授,我不清楚,那只异种被送进实验室后,一直由戴尔森先生亲自看着,恐怕除了他,没人知道异种在哪儿。”
陈教授不疑有他,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背后的办公室门被打开,钱松往后看了眼,挂掉电话,转身对出来的人说,“他说什么?”
“没什么。”李鱼瞥了眼他的手机,刷卡出门。
“1551,钱松在跟他父亲打电话?”
“嗯。”1551说,“他父亲让他盯着陈教授。”
“为什么?”李鱼纳闷,年纪一大把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系统,“还真是怕人跑了,我刚刚查了下,这位陈教授不是自愿来的,而是被迫的,研究所抓了他的外孙,强迫他任职。”
李鱼进了通往顶楼的电梯,“为什么?”
1551,“这位教授和上面的理念相悖,他主张和异种和平共处。”
李鱼不觉得这想法有多荒唐。
异种能力强大,霸占着地面的资源,如今又进化出了繁殖能力。
更邪门的是,人家现在连麻醉剂都不怕。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而真要世世代代龟缩在地底下,对曾经占据食物链顶端的人类来说,无疑是一种屈辱和折磨,是绝对不可能忍受的。
双方如果能和平共处,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否共处的决定权并不在人类手里,这就有点微妙了。
李鱼走进研究所大楼里唯一的电梯,楼层键只有一个,顶层。
他按下去,接上之前的话题,“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逼迫老爷子来实验室?这不就等于装了一颗定时定时炸弹么。”
1551,“他脑子里的东西很宝贵,而外孙又是他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