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现在很生气呢?”
“那您,”他软软地问:“怎么才能不生气呢?”
“杀了你?”楚锐提议道,但是语气非常认真。
他一眼不眨地看向廖谨。
廖谨握住楚锐的手,不过没有十指相扣。
他握住楚锐的手,按在自己的喉咙上。
廖谨的身体绷得非常紧。
防备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他必须提防所有人。
然后廖谨拿开自己的手。
楚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松开,而是伸出另一只手。
他把两只手都压在廖谨的喉咙上,缓缓地,用力。
廖谨的身体从始至终都是紧绷的,他克制自己不去反抗。
廖谨的头发散在暗红色的沙发上,他的双颊因为窒息泛红,但是眼神温柔,笑容甜美。
他美得像是一幅名画,一朵玫瑰花,一支让人上瘾的麻-药,或者是一种缓缓致命的毒。
毒-药从血管蔓延楚锐的全身,逼近心脏,之后要了他的命。
他会呼吸急促,意识涣散,浑身冰凉,最后死在美好的幻觉里。
奇怪的是楚锐并不想反抗。
楚锐听得见廖谨越来越急促的喘息。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那里藏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不过如果楚锐再用力下去,这颗心脏就永远都不会跳动了。
廖谨笑容越来越甜蜜,像是一个见到了心上人向自己求婚的少女。
楚锐松开手。
廖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他白净的皮肤上有几道红痕。
“楚锐,”他声音很哑,宛如塞了沙子,可他的声音那么柔和,“我爱你。”
廖谨感受得到自己喉咙里的血腥气,可他从来没那么高兴过。
楚锐堵住了他的嘴。
这张不算狭窄的沙发要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而且是动作激烈的成年人还是有些勉强。
廖谨身上人的情感并不鲜明。
他从小没有接受过正常的引导,也没有感受过温情的爱意。
幼年时他只有孤独和黑暗,少年时他只有杀戮和血腥,过分的美丽和娇艳没有让他得到花朵一样的待遇,反而让无数人想要折断这朵花或者是将他据为己有。
他所接受的正常人该接受的教育都是在十五岁之后接受的。
那时他的性格习惯思考方式都已经定型。
像人一样活不下去,他不需要像人一样。
他不需要具有同情,怜悯,关怀等种种人类具有的情感。
在他第一次发现他爱楚锐的时候,廖谨惊慌和无措大于高兴。
第二天他看见楚锐时甚至在想要不要杀了他。
活人总会离开,但是死人绝对不会。
后来他意识到爱一个人不是要他死,而是让他活着。
但他可以为了爱人去死。
生命是非常贵重的东西,所以只能拿来讨爱人的欢心。
他愿意为了楚锐高兴自杀或者让楚锐杀了他,这点无所谓,只要楚锐高兴。
在廖谨明媚的眼睛中楚锐看见了自己。
后来他们彼此气喘吁吁地放开,楚锐笑得不能自已。
廖谨蹭了蹭他的头发。
“你像个j-i,ng神病你知道吗?”楚锐一边笑一边问。
廖谨又眨了眨眼,实在不明白刚才差点把他脖子拧断的楚锐哪里有资格说他。
“我就是啊。”廖谨道:“我有诊断书。”
楚锐拽过他的头发亲他。
廖谨眼泪已经干了。
廖谨的动作比平时小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