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廖谨的眼睛剔透如初。
楚锐现在的态度有点示弱。
楚锐这个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真是罕见,看来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把人打磨的圆润非常,棱角全无。
让十年前的楚锐示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显然就是在讨好廖谨。
没错,就是讨好,或者说,更准确一点,是纵容。
楚锐显然只是将自己摆在了和廖谨同一线,甚至是与廖谨非常亲近的位置了。
他不会没有察觉到廖谨的异常,但是他能够把这一切都当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
他并不在意。
舰长收回视线。
失血过多是他摇摇晃晃,他却连一个可以扶着的东西都没有。
他疲倦地闭上眼睛,尽量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消耗。
即使他不睁开眼睛都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以一种怎样关切的目光看着他,他吃力的掀开眼皮,对着满脸担忧和惊恐未散的女人无声地说:“没事的。”
军医终于来了。
这个年轻的男人第一个关心的果然是楚锐元帅的伤势,然后才是其他人。
楚锐在廖谨的注视下道:“先处理舰长的伤口,这位女士和这个孩子分开安置,在我没有下达命令之前,谁都不允许接近他们两个人的房间,也不允许他们两个人活动或者向外界传递消息。”
廖谨拉着楚锐走了。
廖谨一边走一边道:“医务室在哪?”
楚锐一下子笑了出来,道:“那您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留在那,让军医给我处理伤口?”
廖谨道:“军医很忙。”
楚锐道:“军舰上又不是只有一个军医,”他笑了,“您可以直接说,您在关心我。”
廖谨道:“那么,我告诉您,我确实是在关心您。”
他推开楚锐办公室的门。
灰鹄号的构造他并不知道,最清楚的地点就是楚锐的办公室。
“药箱在哪?”廖谨问。
楚锐坐在椅子上,道:“您右手边第二个柜子里面。”他刚要站起来,就被廖谨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很好,他现在可以确认了,廖谨的力气在正常成年男人的水平之内。
廖谨道:“好好安静一会。”
他一只手按着楚锐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放在身侧。
楚锐的伤口就在一边肩膀上,他很清楚。
他起身,去把药箱找了出来。
如廖谨所想,楚锐这里的药品和工具似乎比医务室还要多。
各种药杂乱无章地堆在药箱里,其中居然还有半只已经过期的抑制剂。
廖谨拿出消毒液,皱了皱眉。
“怎么了?”
他放下,“没过期。”
他把自己要用的东西找出来。
楚锐元帅在很多方面都保持着相当的整洁,但并不包括这个药箱。
他没那么多时间去注意很多很细小的事情。
廖谨随手拿出一种药。
他愣了愣,然后又放了回去。
楚锐道:“您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吗?”
廖谨走到楚锐面前,道:“什么是,我不该看见的东西?”
楚锐随口道:“比如说一盒只剩下几片的避孕套。”
廖谨道:“您哪个做什么?便携水壶吗?”
虽然在某些特殊场合真的需要这么干,但廖谨说的如此淡然实在减少了楚锐的很多乐趣。
廖谨拿镊子把伤口里衣服和肩章的碎片一片一片地夹出来。
楚锐为了方便廖谨的工作,直接把右肩膀那个位置还剩下的衣料全部扯了下来。
廖谨拿着镊子的手停在半空。
楚锐露出的身体线条优美,显然这具身体出于一个非常年轻富有活力的状态。
他不应该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