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安静了。
之后声音又笑了笑:如果你觉得不可以,我随时可以代劳。
“今天,”楚锐手指按着廖谨被贴片压住的腺体,那里一跳一跳,和人的心脏有几分相似,他通过手指就能感受到腺体的温度,他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道:“您觉得很兴奋吗?廖教授。”
毕竟身体的反应无法掩饰。
楚锐抬眼看他,他眼尾略长,眼神挑衅戏谑,这样看人无端地令人感到诱惑。
在和楚锐朝夕相处之前,廖谨以为自己的病情可以得到很好的控制,他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自然自若,斯文优雅。
但是和楚锐接触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发现这是一件无法克制的疾病。
他那么想把楚锐揽入怀中,可是周围有那么多碍眼的人,碍眼的事。
他那么想让楚锐好好地活着,可是楚锐总会为了相干、不相干的人受伤。
控制病情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他以为自己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在面对楚锐的时候相当简单地分崩离析。
亲吻楚锐的时候他甚至不感觉意外自己能做出这种举动,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他一贯如此。
但是他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当然兴奋,他没有理由不兴奋。
楚锐就在他面前,只要再向前十厘米他就能吻上楚锐的嘴唇,只要抬手他就能抚摸楚锐的脸,楚锐近在咫尺。
廖谨清楚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他也清楚现在远远不到那个时候。
他听到自己又笑了,像是在嘲讽他的痴心妄想。
廖谨咬牙道:“如果您想要说的只是这个,那么恕我不能回答。”
楚锐安抚一般地用手指弯了弯廖谨的头发,从上面一直划到发尾,他道:“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问您,您今天在哪里。”
廖谨道:“什么时间?”
楚锐想了想,道:“我不确定,但是那个时间段有个很明显的特点,那个时候经过了一场持续有十分钟的裂隙磁场干扰,周围漆黑一片。”
廖谨皱眉,似乎在思考。
楚锐笑了起来,道:“您这个时候一定不要告诉我,您其实在睡觉,一直没有离开房间过。”
廖谨摇头道:“不,我和越衡安越教授他们在一起。”
楚锐审视着他的表情。
廖谨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自然无比,坦率万分,好像这件事情确实如他所说那般。
“在哪?”
“实验室,办公区四层。”
很不巧,楚锐的办公室就在办公室四层。
“实验室在办公区四层?”楚锐问。
灰鹄号上从来没有实验室,这恐怕也是后来加上的,但是因为之前他把舰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解奕白,他对办公区房间的增减一无所知。
廖谨也在看他的表情。
这个时候他就确认自己赌对了。
他道:“我在一个小时前回了自己的房间,如果您不信任我,可以去找越衡安教授,还有在场的三个工作人员,我们一直在一起,他们可以证实,在此期间内我没有踏出过实验室半步,我们在进行生物体抗体实验,使用的所有材料和实验流程都被登记在册,要是您还是不愿意相信,你可以去查四层的监控,不好意思,”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居然有几分报复的意思,“我忘记了,那段时间内摄像头是被损坏的,但是您也可以查看其他时间的,来增加我说的话的可信度。”
楚锐一时之间没有相处该说点什么。
廖谨那样温柔的人像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抬起头,道:“阁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您如果怀疑我,可以拿出证据。”
“当然如果没有证据,”他道:“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他没有眨眼,眼泪却从眼眶中滑落。
这可真是个美人。
这可真是个伪君子。
这可真是个技巧高明的骗子。
几滴透明的液体似乎把廖谨整张脸都撕裂了。
他的神情毫无变化,却给人一种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被损坏了的感觉。
滑落的眼泪像是刀子一样割开了他的脸。
“您不信任我,这点我当然清楚,我也没法要求您的信任。如果我是您,我也不会信任的。”
廖谨道:“但是,阁下,您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来我这,在一点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
他看着楚锐哑然无语的样子,平静地说:这似乎比你说的方法更加可靠。
对方笑了,回答说:那么祝您,不,祝我们,廖教授,用这种方法可以早点达成目的。
“又或者,”廖谨声音有点颤抖地问:“您的有别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