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谨道:“晚安。”
“还有,抱歉。”他再一次道。
廖谨道:“您无需道歉,我是认真的,您无需道歉。”他的语气还是那样,软软的,像是覆盖了一层糖浆。
不过此刻这层糖浆大概也是霜糖。
这可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您要是介意,”
“我并不介意,”廖谨道,他把枪还给了楚锐,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您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而且我猜和安全有关系。”
楚锐点了点头。
他得承认自己现在心里很乱。
当然,其中有很小的一部分因为廖谨出乎意料的回答,还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他和廖谨似乎真的以前在哪里见过,而廖谨则对此闭口不谈。
廖谨道:“我明白,今天的事情,我......”
他好像不是十分轻易能够说出我不在意今天的是事情,最终只能扯开一个微笑来。
这一天晚上他微笑过太多次了,微笑得面部神经都感觉僵硬。
“晚安。”
“晚安。”
廖谨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楚锐衣服,他看了一眼已经扣好扣子的外套,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您需要吗?”
楚锐道:“不用了,您先回去吧。”
廖谨点头。
门关上了,挡住楚锐若有所思的脸。
廖谨脸上的微笑一瞬间消失了。
“我很讨厌别人自作主张。”廖谨道。
他这次说出了声。
可我不是别人。颜谨道:而且拿到了楚锐穿过的衣服你不觉得很开心吗?
虽然廖谨不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颜谨道:无论如何,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观点,楚锐这样的人,你依靠等的方法是等不来的。
你难道要等着他想起自己家里还养着一个美丽的妻子等着他去设施那点公务之外的喜欢吗?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千万不要告诉我,您还是如此天真。
廖谨道:“别把元帅当成傻子。”
颜谨笑了:我当然,楚锐是什么样的人,你和我,不对,使我们,难道不是非常清楚吗?
廖谨脱下衣服,将这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的最底层。
为什么放在哪?
“那我应该放在哪?”
他想了想,道:比如说床头。
说完他就又笑了:您不要用您正人君子的那套理论来反驳我了,教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除了在处理一些事情上所采用的方法不同,除此之外我们毫无区别,我的想法,也是你的,这点你没法否认,廖谨。
就连名字都是。
廖谨是廖谨,他也是廖谨。
只不过他们都不喜欢无法区分,而且在称呼一个人时叫自己的名字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像廖谨不能在觉得颜谨烦时告诉他廖谨闭嘴,同样的,颜谨也不能在不满廖谨行为时嘲讽他说廖谨,废物。
有两个姓氏在这种时候就显得尤其方便。
廖谨走进浴室。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脸上还带着眼泪的漂亮面孔。
颜谨突然道:您有没有觉得,您的一举一动很像一个人?
廖谨当然知道他想说的那个人是谁,他不动声色:您也一样。
楚锐回到房间。
他头很疼,他有很多疑问,这种疑问让他的脑袋都要炸了。
当年的医生早就找不到了,他父亲过世的时间是楚锐年龄的一半小一点。
他能找谁去询问?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十年前吗?
楚锐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他睡不着,但还是把眼睛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