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红色阿迪大衣的女孩斜挎着木奉球包走进来,径直向角落里的花衬衫男人走去。
啪————
挥手甩胳膊一气呵成,花衬衫男人捂着脸既委屈又懵b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说:“你————”
啪————
女孩动作利落,又一巴掌落下去。
坐在靠里的男人立即站起来,怯懦地说:“我……我们不熟……你随意——”话没说完,就灰溜溜地跑了出去,生怕是来抓jian的。
女孩甩甩手说:“没控制住好力度,手疼了……”
花衬衣的男人眼睛都红了,眼泪汪汪地说:“你……你谁啊你!欺负我不打女人是吗?”他声音单薄带着哭腔,像是被踩了脖子的公鸭。
大花躲在柜台后,轻轻推了陈凡一下。
陈凡动一下肩膀,闷闷地说:“不去,怕花衬衣挠我。”
大花一脸苦相,又推了陈凡一下,说:“监控拍着呢,不去得罚钱。”
陈凡这才走出柜台,认真考虑要是两人打起来,自己到底要不要拉架?
他倒是不怕这女孩吃亏,女孩动作麻溜,一看就是占惯便宜的老手。
要知道这个时间点实在很微妙,彼此僵持,正好来个陌生人,大老爷们一定会拍着胸脯不认怂,吵吵地更来劲。
不过万一花衬衣例外呢?陈凡抱着这个念想,小心翼翼走到两人身边。
女孩瞪一眼陈凡,陈凡立即停下脚步,目光直直扫过来。
女孩冷冷地说一句:“得病就少他妈出来害人!”她顺手从兜里掏出电话,接起来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喂……有事,我走了。”
花衬衣的男人依旧愣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女孩蹭着陈凡的肩膀而过,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和花衬衣男人四目相对,片刻后揣起电话,继续向门外走去。
陈凡走过去,低着头默默地把桌上的垃圾收了。
花衬衣男人把手垂在桌子下,紧紧地握着拳头,胳膊在绵软的布料下瑟瑟发抖。
他突然抬头,恶狠狠地说:“这么没眼色,活该当一辈子服务员。”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陈凡听见。话一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陈凡握着抹布的手稍稍紧了下,呼出一口气,目视着男人的背影穿过透明的玻璃门下了台阶。
他走到水池边打上洗手液,认真地搓了三遍,确定手上没有抹布的味道后,才抽纸擦干,拿出手机。
屏幕只有孤零零的一句话:“临时有事,不过去了……对不起……”
陈凡僵硬地打出一个“好”字。
嗡嗡————
又是秒回:“下次再约……”
陈凡没有回话,按下返回键回到首页,机械性地顺着一排又一排的头像往下划,眼睛突然一亮,停了下来。
那人的头像还在闪烁,一看就是刚刚上线,点开大图,陈凡一眼就看到领口衬衣的花色,就是刚刚被打的那个男人。
女孩那句:“得病就少他妈出来害人。”还在耳边回荡。
他嘴唇扯动,露出一个特别难看的苦笑。
这世界……还真够乱的!
他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警告自己:陈凡,你作为一个chu男,一定要严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能贪恋俗世的rou体。
他重新打开和孟鑫的对话框,回道:有空再说。
此刻,他的心底再也没有任何期盼,拿起抹布,继续收拾起水池。
花城,入春,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
骑上小绵羊,裹好围脖和帽子,带上手套,初春的天气化进午夜,依旧带着刺骨的寒冷。
街上的车越来越少,路灯纷纷向后退去。
拐进居民区,矮式的五层小楼,影子打在地上,活像是被人扯着脸的怪物,张牙五爪,难看极了。
陈凡锁车上楼,一二层没有灯,黑压压的一片,三层灯一亮一暗,发出电流的“嘶嘶”声。
他掏出钥匙,开锁的声音落到夜里格外响亮。
老旧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走进黑着灯的客厅。
门口扔着一堆东西,差点把他绊到,
开了灯,才看到是一只半人高的旧熊,旧熊旁边,扔着“路飞的脸”,这原本是一个靠垫,这会帽子和头分了家,瘫在地上,让人觉得惨兮兮的。
没想到路飞打了上千集,最后居然败在了自家客厅。
陈凡顿时觉得有些讽刺,他捡起地上的熊,走进主卧,“啪——”一声开了灯。
屋里酒气缭绕,大床上的男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翻个身半坐起来,拿起地上的拖鞋砸在陈凡的胳膊上,吼道:“你个兔崽子半夜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