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麟愣怔半天,被他一句叫回魂,哦了一声。
然后,他看到陈错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这一刻的杨麟,简直有种分分钟原地爆炸的冲动。
他睡了一宿,嗓子干的要命,发出的声音不仅沙哑,还娘,要多怪有多怪。
“你拿扫帚干嘛?”
“啊,没事,就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陈错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头继续砸煤。
落荒而逃的时候,杨麟有点无语,为什么自己这副呆愣的蠢样,总是被那个冷面瘟神看去。
等杨麟转身往浴室走,陈错才又抬起头,盯着他的背影,勾起嘴角笑了笑。
这个新老师,长得挺好看,脾气也挺大,就是,有点呆。
早饭是小米粥、凉拌紫苏,还有一屉包子,包子馅杨麟没见过,透着股清香,大概是某种野菜。
吃完饭,陈错已经换好衣服在外面等了。
早上有些凉,他套了件长袖外套,看款式和颜色,跟昨天那件短袖蜜汁相似,等他听到动静转过来,杨麟瞄了一眼,左胸上果然印着“玉河煤矿”四个红字。
“走吧!”他说。
“等等。”
陈错转头看着他。
“咱们,就这么去?”杨麟问。
陈错歪了下头,似乎在问,不然呢?
杨麟轻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不骑车?”
“那车烧油的。”
“什么?”
“那车烧油的,汽油。”陈错重复了一遍。
“……”杨麟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和他对视了起码有十秒钟,终于在他坦荡依旧、纯净依旧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对他脸皮的厚度有了新的认知。
“你不去演戏拍电影,简直是中国影坛,不,国际影坛的一大损失。”杨麟冷笑一声,掏出钱包,“说吧,多少?”
“什么多少?”
“还装什么装,入戏太深出不来了?”
“三千。”
“什么?”
陈错没说话,掏出烟盒,抽出根烟点着。
“嘿,我这暴脾气!”杨麟简直要抓狂,“从这到学生家多远?”
“三公里。”
“c,ao!合着一公里一千,你丫这破车烧的是万金油吧?”
“万金油没那么贵。”陈错吐了口烟,“去学生家要爬段山路,侉子骑不上去,没必要。”
“……玩我呢?”杨麟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c,ao场,“来吧,先干一架再去。”
“我是老师,以德服人,打架的不要。”
杨麟又指了他半天,“行,你小子有种,给我等着!”
陈错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抿嘴笑了笑,把烟掐灭,追了上去。
“喂,老陈同志,刚才怎么没见林校长?也去家访了?”杨麟问。
陈错有点惊讶,为他来如疾风,去若闪电的脾气。
“你不生气了?”
“一码是一码,刚才的账,我会跟你算的,不过不是现在。这大好的日光,大好的风景,用来生气,岂不太浪费了!” 杨麟睨了他一眼,“你这人什么臭毛病,是我先问的你,回答完再提问,ok?”
陈错勾了下嘴角,“老林去果园了。”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又解释道:“我们这里适合种苹果,每家都种了些,现在正是成熟的季节,他去摘果了。”
“你也种了?”杨麟忽然问。
“嗯?嗯。”
“你摘完了?”
“没。”
“我去帮你摘吧!”
“为什么?”
“为了你接我回来,为了你给我烧洗澡水,也为了你那两顿饭。”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