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菖蒲抱着商逸之,斜靠在一个椅子上,汗水打透了衣衫。
长时间的僵持,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商枝看的心疼,不停的为菖蒲擦着汗。
商雅静手指轻抚着已经完全石化的绿璧,有些不知所措。
据商枝所说,无论怎么念咒语,绿璧都没有反应,而且,这种一碰直掉渣的触感,显然,已经不能称之为绿璧了。
“绿璧,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功效,这楼兰,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商雅静叹息道,绿璧已毁,过不了多久,这大片的土地,就会变成沙土的天下。
屋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良久,花笙开口道,“就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商雅静悲痛的摇了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现下物资充足,赶紧走出楼兰,另寻别的地方居住。
这边,纪言和戈月一路追着崖香,有些吃力。
终于,崖香在花笙家停下了脚步,走进屋子里,放下了李涛。
随后跑来的纪言和戈月,看到崖香把李涛送回了家,不明所以。
“崖香!你这又在玩儿什么?”戈月十分不满,两回了,都不停的追崖香追了两回了,真的很累,尤其崖香还跑得那么快!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涛涛站累了,想让他歇一会儿。”崖香辩解道,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太心疼涛涛啊。
涛涛是个什么称呼!
李涛在一旁喘着气,显然被累的不轻。
崖香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涛,那眼神及其大胆露骨,爱意分明。
李涛一个哆嗦,跑到戈月身后,继续喘着气。
纪言觉得,此刻或许他和戈月出去更好。
崖香没说一句话,冲着李涛叹了口气,此心日月可鉴!奈何佳人太羞涩。
摇了摇头,转身走掉,迈出家门前,又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李涛一眼。
吓得李涛赶紧把头缩回到戈月身后。
见到了梦中情人羞涩的模样,崖香心中好受了不少,抹了抹又流出的眼泪,酸酸涩涩的走了。
纪言:……
并不是很懂你们楼兰的女人。
目送崖香离开后不久,杜春雨和花笙也回来了。
二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尤其是花笙。
李涛连忙端上了一壶清茶,出门归来的人,都要先喝一口水。
只是这水也不是那么干净,喝了两口的杜春雨,赶紧跑出门外吐沙子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纪言问道,花爷爷在楼兰住了这么久,想必也是有些感情了吧。
花笙摇了摇头,悲戚道,“楼兰怕是不能长久了。”
“怎么的呢?”纪言问道。
“绿璧已损,怕是不能再保楼兰风调雨顺。”吐完茶中沙的杜春雨接过话头。
“那怎么成,楼兰这么多人怎么办?”纪言问道。
是啊,究竟该怎么办?
在宫殿里的商枝也在苦苦思索。
一国的人,有万数之多,就算是弃了这片土地,也无处安放这么多的百姓。
“可是因为救我的缘故?”菖蒲给商枝披了一件外衣,看妻子愁眉不展的,心里越发的自责起来。
要不是为了救自己,绿璧就不会损坏,那样,商枝也就不会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无能。
抱起商逸之,渐渐攥紧了捏着商逸之袖子的手。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形成。
……
两天后,花笙家大院。
这些天来,黄沙愈演愈烈,漫天的黄沙下,十步之内不能辨别谁人。
庭院里,已经攒了足足的七寸有余的黄沙。院子里,纪言轮着大笤帚,一边费力的扫着,一边天上还不停的下着黄沙。
扫了许久,地上的黄沙反而更多了!
“我说花爷爷,眼看着这楼兰都要被黄沙给埋了,咱们怎么还不走啊?”纪言向在一旁扫沙的花笙问道。
是了,回家的物品早就收拾好了,只要花笙一声令下,几人马上就能出发。
但花笙总是找各种理由不断推脱,再不走,他们就要被这漫天的黄沙给埋没了。
“再等等,再等等吧。”
花笙面色发白,这楼兰,也算是他的半个故乡了,五年的停留,也已经结识了不少朴素的邻居。
让他放下他们的生死于不顾,他也是难以做到。
这时,邻居老陈头急匆匆的跑到花笙家门口,在门口细细张望了一会儿。
眯了眯眼,看到花笙正在院子里,冲着花笙喊道,“花笙老弟啊,快走吧,”喘了一下,吐出了嘴中的黄沙。
接着喊道,“女皇下令,收拾好细软,要弃城!”
花笙一个哆嗦,手中的大笤帚掉到了地上,终于非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就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了吗?
不行,还得找商雅静。
雷厉风行的花笙说走就走,纪言在后面喊着,“花爷爷,你去哪啊?”
花笙头也没回,道,“去皇姑那儿,收拾收拾,你叫上春雨,赶紧跟我走。”
纪言应了声好,把杜春雨叫出来。
戈月李涛守家,他们跟着花笙,来回也好有个照应。
沿路走来,发现街上一改这两日的清净,沿途行人,皆形色匆匆,速度快的,已经收拾的大包小裹,在门口站定已等待最新的命令。
甚至,纪言还看到崖香在帮一户没有女人的人家般行李。
纪言跑过去,杠了杠崖香的肩膀,道“怎么样啊,还跟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