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嘀咕了一句,“可我又不丑。”
身边站着两个随时要倒下的,这样下去定然走不到铸剑谷。洛衾朝远处的矮房望了一眼,只见那养了j-i鸭的院子里停着一辆板车,蹙眉道:“不如去换一辆板车,且不说薛城主的双膝,你也已经乏了。”
魏星阑本想说她不乏,可方才晃悠了一下已是暴露了自己又添的新伤,她想了想问道:“可我们拿什么换。”
洛衾垂下了眼眸,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袭粗糙的布衣,又转头朝魏二小姐看了过去,只见她手中那银剑的剑穗已经被扯秃了,值钱的玉石珠子被扯得一颗也不剩。
再看身旁这瘸腿又瞎眼的薛城主,这哪像是一个城主的模样,一身褴褛的装束,还得靠人扶着才能走得动,倒像是当街乞讨的糟老头。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浑身金银玉石的温平忆,这才发觉,竟把那文文弱弱又好欺负的假道长给忘在逍遥城了,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
洛衾转头问魏星阑:“你可知酒席上,夙日教在饭菜里下的是什么毒?”
魏星阑还没回答,薛逢衣却已是一副瞋目裂眦的模样,他声音喑哑地问道:“他们竟还下了毒?!”
“不错。”洛衾点头。
“这群狗东西,竟敢在我逍遥城里做这般丧尽天良的事。”薛逢衣已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惨白的脸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俨然要气急攻心。
他当时退隐江湖,为的是让城里的人能安居乐业,免遭江湖中某些歹人的荼毒,故而封城禁入,让这座城如世外桃源般,独自繁华,可没想到这火还是烧了过来,这些歹人还用他的名号引来天下高手……
眼看着薛逢衣快要咬碎那一口牙,魏星阑蹙眉道:“我观宴席上空海寺的和尚也在,那群和尚向来慈悲为怀,定然不会束手不管,听闻他们有能解百毒的丹药,也不知是真是假。”
薛逢衣这才喘上了一口气,“夙日教,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魏星阑微微颔首:“事到如今,活命更重要些,逍遥城……我走时瞄了一眼,并无大碍。”
洛衾:……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老头都气成什么样了。
薛逢衣调息定神,这才冷静了下来,“夙日教实在歹毒,此仇我来日必报。”
在看着这薛城主气息恢复如常后,魏星阑才回头答了洛衾方才的问话,“不知是何毒,但夙日教向来留毒不留解药,这毒解起来怕是有些难,若那群和尚不出手,怕是……”
她话还没说完,薛逢衣猛地咽下了一口血。
洛衾沉默了下来,原来不止她一人觉得这倒霉玩意气人。
思索过后,她在心底叹了一声,那假道长能不能活下来,全凭造化了。
三人离那农居越来越近,魏星阑扶着薛城主在远处站着,而洛衾则走去叩门。
薄木门嘎吱一声打开,里边一个小孩儿探出头来,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双眼水汪汪的,甚是可爱。
她看了看门前站着的洛衾,又朝远处那搀扶在一起的两人看去,尔后回过头,冲房子喊了一声:“娘亲,有一位仙子,一个病恹恹的瞎瘸地仙……”
女娃儿顿了一下,又转头朝外边望了一眼,只见魏星阑一双凤眼艳若妖魅,肤色白得病态,她颤了一下,又嚷道:“还有个女妖j-i,ng来了。”
魏星阑:……
第43章
43
女娃儿吵嚷嚷地唤着屋里的人,门半掩着,她怯生生的朝洛衾看了一眼,双颊莫名一红,眼里露出一丝歆羡来,脑袋上两个小辫一晃一晃的,那模样懵懂又惹人爱怜。
洛衾在她嚷完后才轻声问道:“家中可有长辈?”
那垂髫小童一听,回头又叫唤了一句:“娘亲,仙子唤你呢。”
洛衾:……
也不知这小娃是从哪看来的志异话本,这入戏的模样竟和魏二不相上下。
屋里传出妇人温柔似水的声音,听着似有些远,“嗯?娘亲这就来。”
过了一会,屋里传出起锅的声音,油在锅里滋滋作响,长勺落在碟中铿铿直鸣,显然是在做饭。
妇人在盛好了菜后才迟迟走来,穿着一身泛白的粗布衣,面容白净细润,脸上不染一丝脂粉,双颊却如薄粉敷面一般,像是被锅中的热气给熏热的。
她拉开门,垂头将倚在门边的女娃儿揽到了身后,在看见门外的人后,那双杏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似在顾忌着什么,问道:“姑娘可是来问路的?敝屋贫寒简陋,恐招待不了诸位了。”
这大山里突然来了几个来路不明的人,料谁也安不下心。
洛衾并无多想,留意到她眼里的迟疑,想来是这大山里少有人路经,这一下遇到三个,便多添了一分谨慎。
这屋里似只有这一长一幼,她微一蹙眉,思索着兴许这板车于她们还有大用,况且她也没有可以易物的金银玉石,只好说道:“叨扰了,路过此地,前来向夫人讨一碗水喝。”
她稍侧过身,将掩在身后的魏星阑和薛逢衣给露了出来,身后那两人皆是病恹恹的模样,一人双足不堪重负,一双眼连睁也睁不开,另一人面色惨白,唇色如灰,一副将死的模样。
妇人:……
她心下一惊,料不到洛衾身后的两人竟病重至此,就算是再铁石心肠,也狠不下心将两人拦在门外。
“这、这、这是怎么了,三位快请进。”她登时磕巴了起来,连忙让开了一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