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柒:父皇答道:“我方才得知的。”我竟,竟被父皇下了套。这般岂不是,白给了父皇阿恒的把柄,甚至也可能是洛府的隐患,纵然是我无心之失,可日后若因阿恒女儿身而闹出风波,我——不是害了她么?一时我便挂不住惯常的淡笑,愁容问道:“父皇,打算如何处置。”父皇面上果有些许忿色:“这洛小五,伙同洛家,犯了欺君之罪,念着往日功绩,可既往不咎。不过——”父皇顿了顿,我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她骗你感情,害你二十余岁仍未成婚,我——绝不轻饶。”听父皇如此说,我才略略放下心,扯出几分笑意:“父皇,谁说我不成婚,便是为她?是我眼界过高,与阿恒并无几分关系。”是为阿恒么?除了阿恒,我从未正眼瞧过他人,能文不能武,能武不能文,即便文武双全,也必无阿恒之生x_i,ng纯良,惹人怜爱。
情不自禁
李昱昭:原本她俩儿时便许过玩笑,让洛小五娶柒柒做媳妇之类。随着她俩年岁渐长,以为青梅竹马,金童玉女。小柒恣意张扬,直率任x_i,ng,须得一个内敛和善,隐忍坚毅之人来悉心照顾她,护她周全。洛小五自幼我看在眼中,无论从待小柒的情意,还是文韬武略的才能都可堪柒附马之名。可是……五年多前,小柒自去边疆见过她归后,便绝食三日,只蜷缩在床榻角落,默默流泪,一动不动,险些……险些丢了x_i,ng命,昏迷之中只听她断断续续地念着“阿恒……为何……”可后来,她醒来后便一如往常,仍是我疼爱的小柒,只是……从不涉朝政的她,开始在朝堂上布局。如今看来,小柒应是在那时便得知了洛小五的女儿身。我的小柒,受这般委屈,竟对我这父亲一声不吭,只字不提,是为了瞒洛小五的欺君之罪,而这“并无几分关系”,也是一味为她开脱。
沐柒:父皇似是忆起什么,神情有些戚戚,摇了摇头,定下神对我道:“过去的,你若不究,我也罢手。只是,小柒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这帝都的才俊男子,你可有能看得上眼的?”那“男子”二字,让我的胸口略略发闷,只闷声道:“没有。”我看上眼的,是一个女子,是个会羞会恼,却使我心中温暖充实的女子。父皇也略不悦:“没有。我替你选一个,我记得章寒还未有正室。”我心口一紧,我和他?不可能的,他是臣,是棋,即便我与他在外人看来私交甚密,可我对他根本就没感情。“不,我绝不从!”我立时道。父皇怔了怔,也温怒了:“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莫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这——亦是皇命!”我轻呵一声,冷声道:“那么,父皇便用我的尸体去成婚罢。”如若嫁给他人,宁死。父皇一时神伤,我心下有些不忍:“父皇,我不该这般说话。父亲……”父皇勉强敛住了悲容,镇静道:“你若不愿……便缓着罢。”他离开了,脚步有些沉重。
李昱昭:许久以前,我错过,强行将自认为的好意和恩宠强加于自己所爱的人身上,结果却是使她与我相伴时无一日的快活,最后竟香消玉殒。那时,她是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十年内登上相位,轻税薄贼,振兴工商,使汉中国在边境四面狼烟之下,仍保了国内的一片安定。而我与洛穆结拜,四处征战,终从庶子履至尊,她仍是我的丞相,可我却不仅仅满足于此。我让她成为了我的女人,纳入了后宫。她再也没在我面前笑过,一腔的政治抱负都化作了无言的愤懑。不几年,小柒仍在襁褓之中,她却与我天人永隔了。小柒,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宠她爱她,她与她母亲的模样,简直一般无二。我不许她有一点点的委屈,什么都给她最好的,什么都依着她,不拘着她在宫里,生怕她会像她母亲一般过得不快活。可她却为了另一个人受伤难过,我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归宿,竟逼得她要寻死……罢了。
洛恒:归家后,母亲待我仍是一如往常,只是与父亲的气氛有些尴尬。给小弟顺手从街上捎了些新鲜玩意儿,小孩也不怕生了,脆生生地道:“谢谢五哥!”哥……么?反正这二十年也已这般过了,不男不女,又有什么好委屈。次日,父亲随意寻了个由头,让我至他书房谈谈。“你还好么?柒公主……她对你……”父亲鲜少地犹豫了。我便适时地答道:“孩儿一切都好,柒柒待我也很好。”父亲似是松了口气道:“那便好。日后,你莫再入宫了。”我蹙了下眉道:“这……恐怕不行。”父亲睁大了眼道:“你难不成还想与柒公主纠缠不清?”我屈着膝,跪在地上,朗声道:“我不会与柒公主纠缠不清了。”
洛穆:还在小五迷途知返,正要扶她起身,却听她道:“我要求娶柒柒。无论柒柒拒绝与否,我都要一试。我在此,求父亲,为我向皇上提亲。”我只觉气血上涌,眼中一阵发黑,强稳了重心,缓了会才清明。“洛恒!”我咬牙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她跪伏在地,声音却不卑不亢:“我知道,我从未这般清醒。”我强拽起她,她目中的坚定使我一时发怔,道:“洛小五!你可是女儿身呐。”她嘴角弯出一抹不合时宜的笑意:“父亲,现下记起我是女儿身了?可是,我出生时,您便昭示天下,洛家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