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公公听的心惊r_ou_跳, 宏仁皇帝却大笑了起来,道:“你这孩子, 说话也不知委婉一些。”
他神色之中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还叫人给厉霄送上了茶点,道:“这两r,i你与太子一起做事,觉得他怎么样?”
“太子是极为适合安置难民的,和蔼的很,难民见儿臣都怕的要命,见了太子倒是很亲近。”
“他性格纯良,是个好孩子,你不要欺负他。”
“儿臣遵命。”
宏仁又道:“你们兄弟几个多久没聚过了?”
“大年三十不是刚刚一起吃过团圆饭。”宏仁皇帝信奉家和万事兴,每年年三十都要喊上一大家子一起进来吃饭,他听罢失笑,道:“朕是说你们兄弟几个,是不是很久没有单独聚过了?小时候你们不是最喜欢凑在一起玩儿么?”
“年纪大了,各自忙碌,确实有几年未曾聚过了。”
“朕听说颂儿开的便炉店口味不错,你们几个有时间去热闹热闹,嗯?”
宏仁皇帝皱纹横生的脸上带着一抹期盼,厉霄婉拒的话卡在喉咙里,又咽了下去,恭敬道:“儿臣谨遵圣喻。”
宏仁皇帝叹了口气,起身从桌前移动,他步履蹒跚,浑身的骨节仿佛已经生锈了,厉霄站了起来,走过来将他扶住,慢慢的来到了窗前的茶水榻上,宏仁皇帝微喘着坐下来,道:“你也坐,坐这儿。”
厉霄在他对面坐下,从这里可以看到窗户后面有一个花坛,刚刚度过寒冬,那些花枝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冒出嫩绿,幼嫩可人。
“咱们俩首先是父子,其次才是君臣,父子之间,没那么多规矩。”
厉霄收回目光,道:“儿子明白。”
“扬儿那孩子,喜欢你。”皇帝笑着,神情之中带着点儿诱哄和讨好的意味:“他从小就喜欢亲近你这个哥哥,是不是?”
厉霄弯唇,道:“儿子都记着呢。”
宏仁皇帝指了指花坛里的那几株月季,道:“那还是你母亲亲手种的,记得那一年,皇城下了很大的雪,比今年还要大,把原本的那些花儿都压垮了,冻坏了,被你母亲发现,便亲自提着水重新撒下了花种,后来她走了,每年咳咳咳……到了冬日里……”他说长了话,便微微喘着,呼吸像拉风箱:“朕就命他们把花坛围的严严实实,免得再冻坏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亲手种的花儿了。”
厉霄望着他,道:“人都不在了,留着花有何用?”
“睹物思人。”皇帝笑着,道:“你还年轻,你不懂。”
厉霄垂眸抿茶。
“你母亲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记得有一年,朕带她出皇城……微服南下,抄了一个官员的家,那官员,无恶不作,按照律法,应当株连九族,他有一个老来子,当时才那么大点儿……这么大的孩子,随行官员都说父债子偿,那孩子生来便带着债,也该处死,可你母亲却为他求情,说幼童无辜,那孩子还不会说话,他什么都不知道。”皇帝问:“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若颂儿开口,儿子自然舍不得拒绝。”
父子两人相视一眼,宏仁皇帝哑然半晌,倏地失笑:“你呀。”
厉霄离开宫里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金乌西沉。
他走出宫门,身旁的侍卫牵着马走过来,他却没有骑,而是接着朝前走,时而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时而抬眼凝望前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今日裁缝铺送来了按照图样做好的小衣服,宋颂正爱不释手的摸着,认真的检查布料,还有角角落落的小线头。给孩子做的衣服,布料相当柔软,上方的绣样却j-i,ng致异常,宋颂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小宝贝出生穿上的样子,便提笔坐在桌前画了起来。
先画一张雪□□嫩的小脸蛋,然后是小手小脚还有小衣服,宋颂在作画之中有些陶醉。
厉霄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托着腮一脸美滋滋的,不知道在憧憬一些什么。
他缓缓走过去,宋颂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没有注意到他,直到腰间忽然一紧,他才猛然一个机灵,惊慌的扭过脸,看清厉霄后便瞪起眼睛:“干嘛呀!吓死了!”
“在想什么?”
宋颂思考了一下,道:“在想一个……男人。”
厉霄眸子一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瞬间涌起的凛冽杀意,语气淡淡道:“是谁?”
宋颂转回来,继续趴在桌子上,故意道:“不告诉你。”
厉霄的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下面,伸手来抽,宋颂压着不给看,厉霄忽然伸手在他背上点了一下。
宋颂:“……”
动,动不了了!
厉霄经轻松的把他掀起,然后将画拿了出来,宋颂继续保持趴在桌子上的动作,眼珠子跟着他转,很想说点什么,但却张不了嘴。
厉霄看清了上面的小人儿,神色却并未缓和:“原来是在想这个小男人。”
宋颂:“……”
求给个机会让我开口哄你!
厉霄把画卷丢下,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宋颂毫无反抗能力的从椅子上挪到床上,厉霄欺身下来,单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道:“本王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宋颂眼神哀求,厉霄又道:“求饶就眨眨眼。”
宋颂拼命眨眼。
“本王是不是最重要的?”
宋颂再次眨眼。
厉霄在他嘴唇吻了一下,宋颂只能无助的望着天花板,厉霄却忽然笑了一声,似乎被他这样一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