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骰子格,其实是马吊的一种,即用六个骨骰子合成各种名目用以决胜负。在雍州,赌馆并不少见,甚至比在下塘郡那会还要多一些,因为是人都知道,在下塘郡,最奢华的销魂窟们几乎都被沈家少爷一人掌握。哦不,现在说来,应该是被大燮的公子殊白一人掌握。
燕次自家的营生被掌握在外人手里,可见,这搞好外交是多么的重要。
李祁毓一看颜羽就知她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偏生这臭丫头还是苏少衍的未婚妻,李祁毓的脸色也就一路都没好看起来。
一回听颜羽说,四哥,你怎么表情怪怪的,你要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反正这里有小衍,不碍事的。
二回听颜羽说,小衍,你看我这模样可把你比下去了吧,哈哈哈。
三回又听颜羽说,小衍,你看我们这样做兄弟怎么样?若不然,做姐妹也行,嘿。
而后他们三人到了赌坊,也没见这丫头怎么老实。本来生就一张姑娘脸,赌坊的人不过碍于她出手的大把银子,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了,更是见着她身后站着的两名贵公子打扮的李祁毓同苏少衍,用膝盖想也晓得不是什么得罪的起的人物了。
这赌坊虽不大,人倒是多,长形的赌桌上花色骰子在竹筒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大伙儿提着颗心上前凑近,怕就是能将木桌给生生给挤塌。人群中,李祁毓和苏少衍被挤在了一处,一股熟悉的体香自苏少衍的身上散来,李祁毓心神忽的一滞,此时的光线正好,角度正好,他偏头瞧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募地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右手不经意的将那人的手牵住,细长的骨节,微凉的触感,些微的挣扎,便被迫和自己十指交缠。苏少衍侧过脸好气的看他,见他薄薄的唇跋扈的扬起,墨黑的瞳却是故意看向别处……都多大的人了,手段还这样,幼稚。
那一瞬,苏少衍的心不知怎的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哈哈哈,三十六点,怎么样,臭老头,这回愿赌服输了吧!银子拿来银子拿来!”
“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一身彪悍肌r_ou_的男子恼气拿起竹筒再次打量,忽的大喝一声,“好你个死丫头你竟敢在爷爷面前敢出老千!”
“谁出老千了,你别血口喷人!”音量是有的,气势却明显弱了下来。苏少衍暗道不好,赶忙挣脱李祁毓的手挤开人群大步向颜羽走去。那时他没注意到李祁毓看他的目光,更没注意到李祁毓前一刻还扬起的嘴角是怎样的就僵了起来。
“颜羽,你退后。”
四年前的情境仍旧历历在目,李祁毓看罢,突然有一种很想笑的念头,许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依旧,景不同。
“多少钱我赔给你,她你不能动。”
“不多不少两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