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个人逃离了自己。逃的远远的,甚至企图立一块碑,让自己相信他已经死的事实。
他不允许,决不允许!
李祁毓抓过瓷杯半强迫的自己慢押下一口茶,心中的郁结瞬时一并蔓延开四肢五骸。
作者有话要说:
☆、第090章
在苏少衍心里,其实对一桩事一直都是想不明白的,即使在那个时候李祁毓曾无意透露了那个自己判敌通国的罪状,但事实是,他苏少衍从未记起过任何自己可能接触到这方面的事。
这就好比说,他不明白那时颜羽因何会突然失踪一样,纵使在自己已做好了对她负责的打算之后。隐隐的,他也曾觉得这两者或许多少有些关系,但对颜羽或者李祁毓,他毕竟都是再信任不过的。直到不日前,上封胥令辞从北烨传来消息:
说是有人爆出当年罪臣淮安王之女颜羽勾引当时还值丞相之子苏少衍以获取军情导致重光帝南征失利,折损将士过半一事,迫于舆论压力,重光帝决定以通敌叛国之名处决已经贬为庶民的苏氏一脉。
那个时候,在听说了李祁毓从不曾探望孤零修在大佛寺后山“自己”坟头后,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彻底底死心了的,就算不死心,也该被锻炼的足够荣辱不惊了。
但他不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情谊竟会如此,给予的和夺去的一样多。所以他甚至不敢去想,其实是这个人发现了自己未死的事实,所以决心以这样的方式报复自己,当然,如果真这样想,就未免太卑鄙了。
因为那人是皇帝,不是政治家,更不是圣人,他眼中能有百姓,有社稷,有大局,但不能只有人x_i,ng,只有情爱,只有真假。所以他注定不是个好兄弟,好朋友,好情人。他从不乞求任何人原谅,因为他是个皇帝,而你永远也无法理解,那是属于一个帝君怎样的命运。
他是这样想的,他曾以为只要这样想,就再没有什么可以伤他了。
结果……除了他的这位少年挚爱,就连被自己第一个认真放在心里头的人,甚至为了她,自己不惜和李祁毓冷战对峙的女人,都不过当他是利用的棋子。
怎么会这样呢?究竟是他们太残忍,还是自己太天真?
这场出不了的局中,这场委实不可多谈指望的人生里,纵是换个地方苟延残喘都不可以。
太奢侈了。
人总有至死都无法不去面对的人或事,就像自己在那个冬天撞上墨瞳少年的热烈目光,即使明知那是危险的,还是不可救药的陷了进去。
如同劫数。
全身而退不过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罢了。人迷恋飞蛾扑火的决心,却害怕承担飞蛾扑火的后果,只因心中还怀有一丝侥幸,侥幸那结局峰回路转,谁料总是千篇一律。
原来人所要面临的抉择里,难的非是选择什么,而是选择本身。
“想什么?”话音还没落,身后的人已然环了过来,其实沈殊白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即使……不会显得那么正经,但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好亲近模样。
这也算是这场坎坷人生之外的安慰奖吧?他认真想了想,突然开口:“你很好。”
“忽然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为小衍是在替什么提前赔罪么?”沈殊白走上前替他整了整衣领,衣衫挑的是自己喜欢的湖青色,苏少衍则不作多讲究,只是送来什么款型颜色便穿什么式样颜色,连多说一句都懒费得唇舌。
“那个时候,李祁毓大概是想保护你才故意不说。”理过苏少衍的衣领,沈殊白将他的肩靠着自己的方向近了近,“颜羽郡主,一直都是燕次派去北烨的暗桩。”
“你知道?”苏少衍募地抬起眼皮,像是被谁打中了头。
原来,这才是事实么?李祁毓一直迟迟不肯同自己说的事实。那人如此的恨着颜羽,不但为自己曾倾情于她,更为她曾经利用自己窃取军情。而沈殊白,居然一直都知情?
一瞬的迟疑,脸已被沈殊白随即扳正。
“我说过,我会给你时间,但不会等到你后悔,更不等到自己后悔。”他瞬了瞬目光随即吻上苏少衍的眉角,“这么大言不惭的承认,会不会显得有些卑劣呢。”
假君子和真小人相比究竟谁更低级?
苏少衍对上他的眼,明明是这样近的距离,却觉得好像更远了。
“小衍,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身边的情敌接二连三的出现。”擒过自己的下颚覆上唇,不容回答,或者说是故意不让自己回答,这样的深吻,一开始便充斥着极其浓郁的独占味道,只是仍旧强势而不失温柔的,许久,他才停住了问:
“小衍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法到你心里的那个位置了?”他笑了笑,眼里一层薄薄的雾气晕出来,只那么轻易的晃一晃便没了影,就像水烟带来的轻微幻觉。
“你是我在乎的人。”苏少衍抱紧他的后背,很轻的拍了拍。
是在乎的吧?在乎他的坚持,也在乎他的温柔,在乎他每每恰到好处的为自己着想,也在乎他说小衍时惯了弯起来的眉梢眼角,即使不那么正经,也依旧让人觉得可亲可信。
没有谁不爱被人捧在手心上珍视的,他苏少衍也不过是个俗人。
没道理不在乎的。况且,沈殊白从一开始就是不输给李祁毓优秀的存在不是么?若言是多情,世上又有几人能独这一份的多情便一守就是十来年。
像自己这样一个耍心机玩手段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