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跟着这匹马到处溜达的结果，就是根本不能走“人”道。

这个时候，醉红楼还没有苏醒，所以很是安静。

“这里会有什么？”靡音刚开口问，就见抹茶把手指放在嘴唇前面做了个“嘘”的动作。绕过偶尔走过的小厮，两人来到三楼。

这一层一向都是清雪之专用的，看来他还没有离开吹龙。

抹茶示意靡音屏息提气，避免被发现。而且还攀上房梁。

三楼的地面是非常容易发出声响的竹制地板，清雪之设计的时候，就是为了可以安置机关，并且暴露敌人影踪。梁上也并不平安，但这点小伎俩还拦不住靡音和抹茶就是了。

清雪之的房门上有巨大的桃花纹样，甚至隐隐的能闻到桃花香气。

“你还要留到什么时候？”清雪之的声音传来，带着凛然的怒气。

他一向说话婉转，就算骂人也都是语带讽刺，不肯直接出口伤人，如今这么直白的话，必是和他亲近的人了。

“我只留两日。”又一个声音响起，这一次靡音可有些惊讶了。

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靡音甚至愣了一下。但一想，能进入清雪之房间的，也只有他了。

夜摩雅，现在的夜帝，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和国都城？这要是让九曲傲天知道可就有好戏看了。不过夜摩雅既然是秘密前来，大概就只是为了清雪之而已。这对真是冤家，从相识开始，就没少了折腾，到现在也有近十年了，居然还没折腾完。

“不交银两就想住醉红楼？夜公子是打算以身抵债那？还是打算留在这里给我刷盘子那？我们醉红楼可是概不赊账的。”

“雪之，你又何必？”夜摩雅真是拿清雪之没办法了，语气中很是无奈。

清雪之说：“交钱，我给你安排个住处。三楼是我私人地方，不相干的人嘛，就请离开。”

“我是不相干的人嘛？”夜摩雅语气暧昧。

“夜公子吗，当然……就是不相干的人。我离开夜都时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你做你的皇帝，我开我的青楼，你可以广纳后宫，我当然也可以找个喜爱的人成亲。我不觉得你和我还算是有关系。”

“你不过是一时生气。我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必须尽我的责任。但我最在意的，还是只有你。难道你不信我？”

清雪之就好像被这句话按到了开关似的，更加火冒三丈：“我信你？我当然信你！信你是逼不得已，信你会为了我改变，信你和其他人不同。可是夜摩雅！你不过是利用我而已。我清雪之可以被所爱之人利用，但不会再爱利用我的人。”

“我不过请你帮忙，从没想过要利用你。我的位置还没坐稳，就着急来吹龙找你，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在我心里多重要？”

“那真是感谢了。我成亲之时，还请夜公子来喝杯水酒送份贺礼。现在吗，不送了！”说着，清雪之使劲推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清雪之没有笑意，那张平时看来太过妩媚的脸，如今肃穆非常。他似乎是浅浅的咬着唇，看起来十分倔强，而且更重要的，靡音看出他在逞强。清雪之这人，从上一世就是玲珑通透却敏感异常，他要的就是全部占有，不要的就死也不沾。他肯和夜摩雅在一起许久，就是真的动了心，有了情。已经扎在心里的感情，想要生生拔掉，那会是多痛？上一世他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因为爱人的死颓废了几年才有好转，这一世的感情，还不得折磨个十几年？

可清雪之就是忍着这种痛，把夜摩雅从自己心里挖了出去。他还没有成功，所以脸上满是隐忍。

夜摩雅看了清雪之很久，清雪之愣是理都不理，只是僵持着。良久，夜摩雅终于离开。

抹茶翻身落在地板上，清雪之还冷着一张脸。

“你们来做什么？”

靡音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清雪之看了一眼靡音，让开了进门的位置，说：“反正来了，进来坐吧。”

尴尬死了。抹茶带着自己来偷窥，却遇到这么一幕。

“真的打算和他分开了吗？”靡音硬着头皮开口。

清雪之露出自嘲的笑容：“不分开又如何？我还能指望着他遣散后宫？或者退位不当皇帝？那是他毕生的追求，怎么会为了我改变？”

靡音说：“可是你很舍不得。”

清雪之说：“没有什么感情是舍不掉的。相处之苦大于离别之痛时，自然就放下了。”

“已经在一起这些年了，不会说放下就放下的。”

清雪之说：“只是时间问题。死过一次的人，还会为这点事寻死上吊吗？”

“明明是不肯吃亏的人，却为了他做到这程度，可惜他看不到你的苦。”靡音感慨道。

清雪之沉默了，目光一直朝着窗外。久久凝视的表情，让靡音想起了上一世去见萧祈的那个爱人时，那人也是这样沉默。许久之后，那人说了句“我爱他”，不久之后就死了。现在清雪之的表情，也是这样。他似乎也想说“我爱他”，但却在忍耐。他的话都写在脸上，刻在心里，却不肯说出来。所以，他很亏，无人心疼。

“小靡音，你认识夜摩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还是你哥那。你也该明白，他能付出多少，又想要得到多少。我做的，是为我爱的人付出，不求回报。可付出之后，他就不该还要求我爱他。我的爱也只有那么多了。给了他，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