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知道嬴政不喜欢底下的人拐弯抹角,断浪索x_i,ng直言道:“师父当年言浪心x_i,ng不及步惊云,是以收步惊云为徒以继承衣钵,以浪为记名弟子。如今步惊云犯下大过被逐出师门,浪自认心x_i,ng已非当年可比,望能在师父膝下尽孝,继承师父衣钵。入幸蒙师父恩准,浪必不负师父所望。”
这样说着,断浪跪倒在地,放置于地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离他不远的楼阁中,久久没有传来嬴政的回答,这让断浪的心不断地缩紧。
“这些年来,你虽名义上是记名弟子,实则与步惊云所习功法,差的只有一套炎雷剑诀。朕观察过你的经脉,并不适合炎雷剑诀。”
听到嬴政所说话的瞬间,断浪松了口气。不怕嬴政不答应,就怕他什么都不说。现如今,嬴政没有一上来就把话堵死,他总还有一搏的机会。
断浪平静沉稳的声音令人不由心生好感:“合不合适,总要先试上一试才知道。若果真不行,我那时再放弃也不迟。”
“你为何,这么看重一个亲传弟子的名分?”
“师父以为,名分不重要?名正方能言顺。也只有聂风那没心没肺的,才能与步惊云平起平坐了,便连大师兄,近些年管教步惊云都力不从心。除却步惊云x_i,ng子桀骜不服管教之外,难道不是因为步惊云是师父亲传弟子,大师兄不好下狠手管?”
“在权谋一道上,你的确比朕的任何弟子都出色。进来,与朕下盘棋,若是让朕满意了,朕便收你为亲传弟子也无妨。”
“是!”断浪心知嬴政这么说基本上就是答应了,面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多谢师父给弟子这么一个机会!”
棋局上,断浪与嬴政一面落子,一面交谈着。
“霍烈前来行刺时有内应接应之事你也负责了审查,结果如何?”嬴政绝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此刻提出来,自是为了考察自己了,断浪心知肚明。
“他什么都没说,倒是个硬骨头,只是身上烙印的天门痕迹出卖了他。”
“然后,他招了?”
“是,道是奉上之命,不得不为。”
“你以为如何?”
“若说这是天门的手笔,也着实太怪了些。似天门这等蛰伏于世的庞然大物,一旦出手,必是有大图谋,绝非此等小打小闹可比。”
“可查到‘孔慈’这些天心神不宁所为何事?”
断浪顿了顿:“有人传递消息给她,道是她生身父母在天门之内。”
“又是天门……”嬴政轻笑。
断浪也笑:“碰上头一件事,我本还将信将疑。这桩桩件件都指向天门,我反倒不相信这幕后之人是天门中人了。”
嬴政颔首,旋即又转言道:“朕以‘孔慈’为饵,以图诱出幕后之人,你就不忧心‘孔慈’的处境?”
断浪不假思索地落下一字:“她照看着我们师兄弟长大,我自是盼着她平安的。想来此番,若是她能经受得住考验,师父定会保下她;若是经不住考验……却也怪不得人了。”
“你这x_i,ng子倒是果决,当舍则舍。”嬴政看着棋盘上的局面,落下一子。
“师父棋技高明,弟子服膺。”断浪笑意不减,好像输的那个不是他。
嬴政心下喟叹。若单从武功来说,断浪未必是最好的弟子,起码他心思不如风云二人澄澈。可若论权谋之学,风云二人当真是拍马也赶不上断浪。只可惜,断浪身上到底少了一样为首领者重要的东西,否则,就是把他当作天下会继承人来培养,又何妨?
想到外出历练的龙辰,嬴政的眼眸深邃了些许。
……
当嬴政收记名弟子断浪为真传弟子的消息传到步惊云耳中时,步惊云正在一家小客栈中歇息。
客栈旁桌好事之人话音刚落,步惊云便将手中的瓷杯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内里尚未来得及喝的茶水迸ji-an了出来。步惊云虽面无表情,但周围的人从那变化的氛围中都可感受到他的真怒。
“喂,干什么啊你!脑子有毛病吧,真是!”当即有人不满道。
步惊云手腕一翻,没有人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只听一阵破空声传来,桌上的竹筷已擦着那说话人的头皮而过,牢牢地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