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方为等人或许无法感知到,嬴政却是再清楚不过。
“难道,聂风他……竟然还带着伤?”方鹄脑子比其父灵活,一下子就从嬴政的话语中推测到事情真相,他惊讶地抬头看着半空中出手如同闪电般迅疾的人影。本来见聂风能够自如行动,他还以为金莲已将聂风治好了呢。
长刀出鞘,带出冰月霜华,雪亮的刀光蜿蜒成一道银河,向骆仙倾泻而去。
骆仙赶忙催动圣心决抵挡,两道内力在半空中碰撞,有火花在半空中迸ji-an开来,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聂风神色不变,骆仙的面色却渐渐苍白,有豆大的汗珠从她娟秀的面庞上滑下,她纤弱的双臂微微颤抖,显然已经不支。
终于,一阵蓝光贯穿了虚空,她被直直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一口鲜血喷出,已是伤了元气。用完此招之后,聂风显然也是内力耗尽,只见他收敛了满身的光华,缓缓地降落到地上,眉目间满是疲惫,连抬一抬手也觉得困难,可他仍是踉跄着步伐,坚定地朝着嬴政的方向走去。
“师…父。”
颤抖的手终于触上了那熟悉的刚毅面容,因为风吹日晒,嬴政的脸显然不那么光滑,摸上去有些粗糙,却有着一种带着阳刚的魅惑。
聂风将手停放在嬴政的脸颊上,就这么紧紧地贴着,也没有其他的动作,感受着手掌下的温度,第一次感觉,自己与嬴政是如此的贴近。
这个人还活着,还好好的,没有被任何人抢走,真好。
嬴政却是闭上了双眼,对聂风视而不见:“不自量力。朕原先教你的东西都学到哪里去了?若你此番伤及经脉,朕定会将你逐出师门!”
聂风愣了愣,随后贴近嬴政,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他的,轻轻蹭了蹭:“师父这是在担心我吗?”
嬴政没有回答,只从鼻头发出一声轻哼,聂风却像是偷吃了蜜一般,笑得更加灿烂。
“师父,不用担心。”聂风认真地注视着嬴政,目光温和似三月春风,柔化了一池春水:“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风儿不会再让师父为我忧心。风儿…定会努力地站在师父身边。”
嬴政漆黑的双瞳凝视了聂风半响,眸中是难得的清澈与和暖:“记住你说的话,否则……”
接下来的话,被聂风以手封住。趁着嬴政一时无法动弹,聂风将手指覆在嬴政的唇上,来回抚摩。
原来,这个人的唇也是软的,聂风想,柔软而温热。
就在聂风与嬴政温情脉脉的当口,断浪等人已将天门之人尽数剿灭,唯独那名一口道出天地幻阵名字的男子趁着空隙逃了出来。不过,他一人也左右不了战局,断浪分出一部分人去缉拿他之后,带着另一部分人朝着骆仙围了过来。
天下会可没有规定不能以多敌少,或者对女人下手。在天下会众人的心目中,哪怕是底下的杂役的眼中,也只有敌我之分。敌人,不管表现得有多弱势,多可怜,都是绝对不能够同情的。
就像今日,如果不是天门的算计和步步紧逼,帮主、副帮主,还有身居高位的几位堂主绝不会落得如此狼狈,x_i,ng命受到威胁。
骆仙趴在地上,口中剧烈地咳喘着,面对众人的合围似有所感,勉力支撑起半个身子。看着对自己步步紧逼的重人,骆仙捂着闷闷作痛的胸口,从未有过这般绝望的感觉。她逃不掉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环顾四周,她的视线最终落到了身后三步远处的一把弓上。此时,轩辕弓已恢复了它古朴的模样,但见识过它威力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是一把普通的弓。
想到此处,骆仙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与此同时,断浪与秦霜交换了一个眼神,指着骆仙道:“这个女人是天门的神母,定然知道许多与天门有关的事,留着她,好好拷问!”
天下会底层的杂役们对于天门或许不太了解,但在断浪和秦霜等人这个层次,对于天门门主以及神母却是不陌生的。
断浪的眼中闪烁着j-i,ng明和算计的光芒。但凡天门门主有那么一点在意他这个下属,他就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骆仙。
就在此时,身受重伤的骆仙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就要逃跑,断浪赶忙踏着轻功上前,不料转过身来防守的骆仙竟手持轩辕弓,以真气为箭,将弓拉至半开。
危险的感觉如同一丝电花一般,瞬间穿过断浪的脑海,他对着紧随着她抢上前来的众人道:“危险!后退!”
聂风感受到地下传来的震动,不知哪里用来的力气,从注意力早已不在此处的方为手中一把抢过嬴政,揽着他的腰身便疾速后撤。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缝隙,师父就这么顺从地靠在他怀里,收敛了一身的气势与锋芒,令聂风不由心下一漾,竟不顾自己身体已无力负载的现状,希望这段路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喂,聂风……”方鹄看着聂风抢人的一系列做派,想要阻止,却被猗谌拦了下来。
猗谌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轻易上前,方鹄仍是不满地道:“就算帮主是他师父,可他这也太失礼了吧!”
“你也早就看出来了?”江奉熙对猗谌道。
“你不也一样?”猗谌垂着眉眼。
方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挠了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