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下轿前并没有等着踢轿门。
但方才走下轿子,她的盖头便被人扯了下来,弄的一头的簪子叮当作响。
扯下她盖头的人并不是她要嫁的可汗,因为她看见他被英环燕绕,坐在高位上,低头冷冷的看她。
她知道这些人不是不懂得中原的规矩,只是不屑于遵守吧了。
苏沐深深地吸了口气,在铺在她面前的那块脏兮兮的地毯上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
她知道这些人在羞辱她,但她却仍是恭敬的行了大礼。
“参见大汗。”她开口,声音只略略比那些莺啼燕唱高一点。
她知道,只要她有一点惹得他不悦,大项苟且偷安的最后一点土地,将马上被吞噬殆尽。
所以她端端正正地跪着,额头触碰到那块脏兮兮的地毯,她闻到骚味,是马尿的味道。
她跪了很久,直到他开口说话。
他问,“孤记得你们中原女子出嫁时以黄金头饰为贵,为何堂堂公主却只戴了银簪?”莺啼燕唱停了下来。
她没有抬头,仍是恭敬地跪着,说,“兄长怜惜臣妾跋涉艰难,黄金贵重,臣妾体恤兄长体贴为民,黄金贵重,所以没有用黄金打造饰
饰品,若是惹得大汗不快,臣妾甘愿以死谢罪,只求大汗不要挥兵南下。”
但她的眼前却浮现出兄长荒淫无度的模样。
安静片刻,她听见他轻笑一声,“以死谢罪,倒是不必。不过,孤听闻中原女儿最善歌舞,公主在孤面前歌舞一曲,此事便罢,如何?”
歌者,舞者,艺妓也。苏沐明白他是在竭力羞辱她。
阿古拉博尔济吉特漫不经心地伸手揉弄跪坐在身旁的歌妓柔软的腰肢,她便水一样的贴上来,暧昧的喘息声近在咫尺。他却只撑着下巴
,垂眸看向她。
她恭敬地伏拜在下方,弱小的好似蝼蚁。
“臣妾遵命。”阿古拉看见她直起身来,低眉顺目的回他。
好似愉悦至极,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来人,将衣服给公主呈上来。”
他的视线直直地盯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衣服很快被拿了上来,他如果└】.看见她的脸越发的苍白。
阿古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隐忍的眉眼,开口催促道,“更衣吧。”
他看见她绝望似的合上眼,慢慢解开身上火红的嫁衣。
他听见身旁娇媚的笑声和下座将士发出的哄闹声,而她站在那里,抖着手,一点点褪下身上的嫁衣。
他看见她雪白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