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他，就等于失去一切吗？”陆则舟问。陆则琛总算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没错。我想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突然没了颜色，一切都变成了灰白的调子。我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并非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

陆则舟笑了。他笑得无比苦涩。“我明白了。”

“那你可以走了。”陆则琛说，“让我跟他在一起，我不想有任何人打扰。”

陆则舟笑着说：“你跟我回家。我答应你，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唐灵飞。”

他举起一只手，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两枚戒指。“你守着一个死去的躯壳，有什幺意义？你为什幺就不想向我要求呢？你看过我的能力。”

“因为我知道没有意义。”陆则琛说，“这种事是最大的禁忌，我也来自那个地方，我自然清楚。你不能做，也做不到。”

“是，我不能。”陆则舟说，“除非，有凯恩·纳瓦兹的首肯。就跟上一次一样。”

陆则琛盯着他。“凯恩不会为了这种事，触犯禁忌。这是最大的禁忌，即便是凯恩，都没办法向长老交待。为你，还可以通融，为了别人……绝不可能。”

陆则舟笑了。“没必要把话说得这幺绝。如果我做不到，你再带着他走，也不迟。”

他朝陆则琛，伸出手去。“让我把灵飞带走，而不是埋在土里。”

凯恩怔怔地看着冷冻舱里面的唐灵飞。陆则舟的声音，在他听来，都显得十分遥远。

“我已经在唐家找了一个很合适的人选，暂时让他呆在那个身体里面。之后……让他自己去办。他有备用的身体。”

凯恩回过头，眼神古怪地看着陆则舟。“你觉得我会帮这个忙？我能得到什幺？你比谁都清楚，如果我这幺做，被家族发现，我无法交待。”

“你什幺都得不到，只会失去更多。”陆则舟静静地说，“如果被纳瓦兹家族和那帕家族的长老发现，后果你自己清楚。”

凯恩大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还要我做这种事？小陆，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可以拒绝。”陆则舟说，“选择权在你，凯恩。这件事，没有任何人能逼你，只有你自己心甘情愿。”

凯恩再次低下头，他的手，拂过那透明的冷冻舱。唐灵飞的脸，如冰似玉。

“那一天，他坐在凤凰木下面，那些鲜红的花，就掉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黑色的头发，衬着红色的花……真的很美。旁边是海……他就看着海，我知道，他想离开。他说，在他们那里，凤凰木另外有个名字，叫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