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机械的举起杯子,将杯中余下的最后几滴水艰难的咽入喉咙,“他是一个纯血贵族,说话喜欢带着华丽的咏叹腔调,像唱歌剧那样,”哈利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声音,每当他想起那个人,他脑海里都能回荡起他讥讽的声音,就好像他还在身边一样,好像他一转身,一回头,就能再看到他一样。“他有一头漂亮的淡金色头发,他总是把它们宝贝的不得了,他时时刻刻都是体面的,像是会发光一样。他相当英俊。”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人的外貌,言语不能描述他的全部。哈利这几天一直在回忆,可是总想不起那个人的面容,他记得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是想不起他的模样。“他很骄傲,很自大,也很认真,很细心。”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才认识到这些,如果再早一些,再早一些,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他们是不是就会像童话书上那样携手到老,那位骄傲的斯莱特林,是不是就不会独自走向死亡。“我爱他,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那个字。“我甚至不敢承认这件事情。”他叹息道。
他再次往干涩的喉咙里倒水,却发现杯子里什么也倒不出来了。于是他捧着空杯子,坐在达力旁边,表情很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达力呐呐的说。
“嗯,谢谢你,d哥。”哈利努力想扯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却发现他已经失去了笑容的能力。
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只求梅林给他一次后悔的机会。
在德拉科别扭的尝试着和自己交谈时——他匆匆走开。
在他第一次对自己伸出手的时候——他冷淡的拒绝了
然后之后的三年中——他成了他最讨厌的人,甚至比达力还要令哈利厌烦。
德拉科总是喜欢找他麻烦,但却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而他唯一一次报复,将他永远的关在了魁地奇之外,他从此只能羡慕而悲伤的感情掩埋在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就像那次在魁地奇世界杯哈利所看到的一样——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大肆的谈论甚至吹嘘他的魁地奇技术和飞天扫帚了——这些都被他的恶作剧剥夺了。
他不再总是注目他,不再用那些幼稚的手段来吸引他的注意——他甚至曾经还对此洋洋得意,暗自高兴了一阵子。
在他帮助小天狼星洗脱罪名时——他才刚刚因为愧疚而愿意和他交朋友。
在他们一同度过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他才开始了解,才开始迷恋一个人。
在这种迷恋变成喜欢时——他却发现德拉科早已有了婚约。
在德拉科从伏地魔手中将自己解救出来的时候——他想爱,却没有勇气伸出手去拉住一个人。
在德拉科失去了在斯莱特林的地位,受到挑衅和排挤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帕金森。
他那时以为,等待和守护,都是可以忍耐的。梅林并没有亏待他,因为伏地魔的回归,帕金森的家族承受不住这样的婚约,而离开德拉科时。他以为他的守候终于有了结果。
于是,掉以轻心的后果就是永远失去。
曾经一起读过很多遍的童话,他还能记得德拉科每一次纠正他读音的话语,可是如今却染上了血迹,静静地躺在他的箱子里。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教授说过不能放弃希望,说过死亡圣器能够将他从死亡的国度带回来,他想他早已经在这些失去的日子里变得疯狂。
哈利被窗口传来的哔哔啵啵的声音从回忆中惊醒,看见几只谷仓猫头鹰可笑的贴在他的玻璃上,而达力似乎一直在陪他发呆。他走过去将窗子打开,几只猫头鹰便歪歪斜斜的冲了进来,将一个行李箱那么大的包裹扔在那张弹簧床上,床铺下陷得更深了。
哈利从书桌抽屉里摸出一些猫头鹰粮扔给它们,几只谷仓猫头鹰才满意的离开。
“你并没有失去一切,不是吗?”达力有些垂涎的看着那个包裹说,他最近仍在节食,而显得十分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