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飞快的摇了摇头,强笑道:“不过,可能是我看花了眼。”
身子僵硬了一下。
方才的情绪波动太大,所以……现出来了吗?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我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缓缓垂下眸子,低声道:“你没有看错,我的眸色的确异于常人。”
“那……”他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问,“你果真不是人?”
我也不答话,仅是收起面上的笑容,静静的与他对视。
隔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怕么?”
“亲眼见了,自然是有些惊骇的。不过,”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黑眸里已全换作了深情,“我的心思从来不曾变过。无论长离是个什么东西,人也好,妖也罢,我永远都……一样喜欢你。”
只要……是我就可以了么?
原来,这才长离一直以来,真正想要的东西。
不是天下升平,不是国泰民安,而是……一个不顾一切的爱着我的人。
似有若无的轻叹了一声,重新将他揽进怀里。
陌生的柔情涨满了胸口。
若可以的话,只愿生生世世与面前这个男子厮守,再不分离。
20
很想像这样子一直紧抱着怀中之人,不过毕竟是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实在不好太过放肆。因而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摸摸曲临渊柔软的黑发,轻声道:“回去吧。”
“那妖怪呢?”
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答:“改日再来捉。”
为了三百两银子,而花费这么多功夫,真是有些不值。
于是执了曲临渊的手,一路朝门外走去。
隔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小小声的问:“喂!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变的?”
“我……”愣了愣,欲言又止。
“停!”他用双手掩住耳朵,大喊,“如果很恶心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心头又是一跳。
见他这一副认真的模样,我忽然有了些罪恶感。
我不喜欢骗人,遇上无法作答的问题时,通常会说些模棱两可的答案,故意将话题带开去。但此刻,却偏偏不想再叫他误会下去了。
明知随意说出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危及x_i,ng命,却仍旧心甘情愿冒这个险。
只因为,我此刻深陷在这情劫之中。
想着,不由自主的轻笑了起来。料不到,自己竟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曲临渊抬脚踢了我一下,有些生气的说:“你干嘛不答我的话,反而一直笑个不停啊?”
“没什么……”摇了摇头,微微笑了一下,道,“不过,长离只是个凡俗男子罢了,并非什么妖怪。”
“你不是?”他猛得收住了脚步,惊讶的望住我,“那你的眼睛……?”
手指缓缓抚过双眸,我轻轻扬了扬唇,笑容里带了几分涩意。
“我本就是异族人,双眸的颜色自然与中原人不同。”
“你是……色目人?西梁国的?”他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眼底的笑意一点点隐去。“那你为何会在京城,又当了和尚?”
“二十多年前,西梁与我朝和亲,两国关系一度交好,当时有不少西梁人迁入中原,我娘就是那个时候来的京城。她虽是背井离乡,但到底还是在此成了亲,生了子,直到……”
曲临渊低了低头,接着说了下去:“直到十几年前,宫中出了变故,远嫁我朝的西梁公主被先帝赐死,她所诞下的太子也遭废黜,后来更是在禁宫中离奇失踪。当年的太傅秦大人,也因与此事有所牵扯,而被……满门抄斩了。”
他说着顿了顿,看我一眼,续道,“听说,惟有秦大人的一双儿女,恰巧逃过一劫。”
轻轻闭了闭眼睛,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