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明楼下令:「陈秘书配合总务科的采购;刘秘书先给76号汪处长报信;李秘书去电讯处把所需档案全都搬回秘书处;阿诚,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警察局督察处。」
「是......」三位秘书齐声说道,但话尾却收得有些犹豫。
三个人相互瞧了一眼,刘秘书见两位男同事都不敢吭气,只好自己开口,说:「明长官,明秘书长出公差三日,现在不在......」
明楼剑眉一敛,心想是啊,自己怎会气到忘记阿诚不在?
他清了清喉咙,说:「刘秘书你先打电话给警察局督察处,说明这次纰漏的缘由。说的时候态度要放软,但不能太过忍让,不该我们的问题,别让他们逮住机会往我们头上栽。如果他们要求与我通话,纵然是局长,妳都得挡下来,一律说我在开会没办法接电话,清楚吗?」
「是,清楚了......」刘秘书回答道。
明楼看着她,心想这种事若交给阿诚,根本无需自己这样千叮咛万嘱咐。他叹了一口气,说:「打发警察局之后再给76号汪处长报信。就这样,都散了吧。」
「是。」三人战战兢兢回答,然后各自去忙活了。临走前,众人皆心忖,明秘书长不在,这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明楼看着桌上散乱的文件,同时也觉得阿诚不在的日子真难熬,连档案都没人能先理出头绪做批注,只能让他这样满桌子散乱的找数据、影响工作效率。
明楼又喟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从今天起床开始,就感觉头在隐隐作痛,虽是老毛病了,但偏挑阿诚不在时发作就是令人特别难受。
他动手揉了一会,感觉似乎好些,便开始继续投入他的工作。
忙碌了一阵子,明楼觉得头痛又开始加剧,他拿起电话转拨到秘书处,一接起便说:「阿诚,帮我煮杯咖啡。」
但接电话的人不是阿诚,而是李秘书,他说:「明长官,明秘书长去苏州......」
对方话还没说完,明楼随即说:「是我一时忘了。」
「那我帮明长官煮咖啡吧。」李秘书恭顺地说。
「没事,不用了。」他现在不想喝阿诚以外的人煮的咖啡。
明楼挂上电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颗阿斯匹林配了点水服下。
他将工作暂停,略为休息一会。
阿诚出去多久了?昨天、今天......这才第二天,他要到明天傍晚才能回来。
以前阿诚也常出差,那时他顶多觉得思念,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觉度日如年。
两天,好像等了两年。
而且,有件事一直悬在他心头,那就是阿诚出发前一晚的不寻常神色。
那晚,明楼在沙发上一醒来,落入他眼中的便是阿诚泫然欲泣的表情。
阿诚见他醒来就佯装没事,所以他也没有多问,可他知道阿诚正为某件事伤心。
记得阿诚小时候,每当一有心事,总会露出那样忧郁的表情,纵使再难过他也是强忍自己,不肯让泪水滑落。无论旁人再怎么问,他执拗着,不肯说就是不肯说。
况且阿诚一向不贪杯,那晚虽没喝醉却也喝多了,否则,怎会那般索吻?
他怕自己会做什么出格之事,又顾及阿诚隔天一早要出远门,所以当下只能推开阿诚。
他想等阿诚回来再与他谈谈,但这一等便是三天。
明楼不是个急性子的人,但或许因为这猜不透的事像一团闷火,在他心里闷着冒烟,加上阿诚一不在,身边这些秘书的不中用立时可判,这才让他发那么大的脾气。
阿诚回来就没事了吧?明楼想。
然而,事情从来不是那么简单。
第16章完美主义者
阿诚已经离家三天,虽然中间曾与明楼短暂通过电话,但对他的思念并非三言两语能抚平,更何况谈的全是公事。
他在苏州一忙完,即刻开车回上海,中途为了赶路连吃饭都顾不上,但回到办公厅也已是傍晚了。
明楼不在自己坐位上,他正好去参加一场金融协调会议。
阿诚在电话里听过他对工作效率拖沓的抱怨,回来便顺口询问同事工作情况,大伙没多说明长官生气之事,只是一劲嚷着明秘书长回来真是太好了。
想必他们这三天受了不少压力吧?阿诚莞尔。
他大致了解问题,就从经验上指点同事一些工作应对,以及明长官的做事习惯。秘书处同事获益良多,不住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