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忘嗔亦向五皇子躬身行礼道:“贫道闻知珠哥儿随五王爷南下平乱,途经此处,便前来探望一番。又估料到王爷此番正遭遇着难解之事,遂特来相助。此番不请自来,还望王爷见谅。”
五皇子听罢遂道:“道长远到前来相助,当真乃本王这处的贵客了。”随后伸手做了个有请的姿势,道句“请进账商议。”言毕便率先在前引路,将人领进账中。
令忘嗔往东首的位子落了座,贾珠从旁陪坐,又命卫兵上茶。随后便听座上忘嗔道明来意:“此番贫道北上,乃是因了与忘尘并承祚分别多年,亦是多年未见珠哥儿与玉哥儿,欲上京探望一番他四人。只不料此番在北上途中遭遇黄巾叛乱,彼时江淮地区黄巾遍地,阻了我北上之路。贫道只得暂居此地,又占了一卦,卦象显示此地将遇故人,遂贫道便也安心候于此处,不做他想。随后果真闻说珠哥儿随军南下,贫道便赶来面见一番……”
贾珠闻言忙问道:“此地逆贼肆行,干爹可有受其牵连?”
忘嗔则答:“此番贫道皆是寄身于山中的庙宇,那黄巾多是占领州府城池,倒也不曾入得深山。”
贾珠听罢方松了一口气,道句:“如此便好。”
座上五皇子则道:“本王素闻冲虚观一派长于炼丹制药之术,且兼习剑术,忘尘道长更得前观主葛方真人剑术的真传。道长既为忘尘道长师兄,想必亦长于剑术。”
不料忘嗔闻言却答:“实不相瞒,贫道不谙剑术。当初贫道师父乃是怜悯师弟命途多舛,又身染怪疾,方才传授他剑术令他得以防身。对于贫道,倒也从未令我修习剑术。”
一旁五皇子听罢这话心下不禁大失所望。贾珠则从旁说道:“事实上,干爹与苏公子乃是各司其职。虽说干爹未曾修习剑术,然干爹却从葛方真人处习得坛蘸、符箓、炼丹、阵法、占卜、祈雨、祀神之术,俱十分精深,乃是得道高人,下官当初扶乩请仙之事便全仰仗干爹相助方才实现。”
忘嗔则摆手笑曰:“珠哥儿谬赞了。”
五皇子闻罢这话兴味顿生,开口问道:“如此说来,道长既能扶那仙乩、得见仙颜,想必亦谙呼风唤雨之术?”
忘嗔对曰:“王爷说笑了,贫道不过一介凡人,如何能够代天行事,施那呼风唤雨之职……不过若说观测天象、占卜吉凶之类,贫道姑且一试,成与不成皆看天意。”
五皇子听罢忙道:“如此说来,本王此番正有一事欲请道长相助。道长可否为本王预测一番此地风向?”
忘嗔则答:“这有何难?若是王爷能备好仙坛香炉之类,贫道便可一试。”
五皇子又道:“此外尚闻道长精于炼丹制药,此番可否请道长施展一番神术,为本王制一味特效药?”
忘嗔对曰:“敢问王爷所需何药?”
此番五皇子自是屏退周遭侍卫,惟留下贾珠从旁伺候。随后便与忘嗔如此这般地密谋一番,此外又命人在盱眙左近的下龟山上搭了仙坛,令忘嗔得以观测天象、卜卦吉凶,随后五皇子便按卦象所示制定了偷袭夺船的计划,又一一分配各人任务,之后众将得令,皆前往准备。此番则不消赘述。
却说那楼震属下贼兵在洪泽湖口连续戒备了数日,却始终不见官兵出击,亦不闻官兵动静。遂这般下去,众贼难免懈怠。却说在第三日日落时分,只见淮河之上忽地荡来一艘小艇,艇上共载四人,一名少爷打扮之人,一名正唱戏的小旦,另两名则是划艇的下人。艇上载着各色酒水茶果,那茶果不过该地随处可见之物,只那坛美酒,光闻那酒香,甘醇凛冽,便知其品质不凡。此番只见艇上那作少爷装扮之人正持杯满饮,一面听坐于他跟前的小旦咿咿呀呀唱着《长生殿情悔》一出,缠绵幽怨、如泣如诉。那河面上停泊的作为哨兵戒备的贼子见状便纷纷划船围拢前来,欲将那小旦唱的曲儿听得更清楚些许。正值众人闻得酒香醉人,又听得入迷之时,那小艇之后又悄声驶来三条渔船,每船之上分别是两名划桨之人。那划桨之人倒也皆非面善之辈,只那渔船是贼兵放哨所用之渔船。
这边众贼正浑浑噩噩地听着那小旦唱曲,只见那小旦生得倒也眉清目秀、面粉唇朱。不料之后那贼兵的一个头目则乘着一艘较普通贼兵更大的渔船,上面除了头目之外还有十余名贼兵。这头目指挥渔船向河中这小艇划来,一面呵斥开围拢在周遭的贼兵,一面便要上小艇上来检查艇上几人的腰牌并衣上记号。这艇上划桨的两人记号腰牌俱是有的,只这少爷并了小旦没有。那头目闻罢随即命手下贼兵递来火把,将那少爷的容貌好生打量一番,只见这少爷生得是剑眉凤眸、不怒自威。这头目一面打量一面问道:“你二人怎的没有腰牌,我们将军有令:要想在这一带出入必需腰牌在身!”
那后面一名划桨的家人忙不迭赔笑道:“这位官爷这位官爷,请通融一番,往昔都是有的,只今日没有带来。”
那头目听罢又抬头细细瞧了那少爷一阵,总觉心神不宁,遂挥手向手下贼兵说道:“这人身份可疑,先拿下再审!……”此番未及那头目将话说完,便见身后伸出一双手,一只手捂住他的口,另一只则手持匕首利落地割断了他的喉管。那头目身后手持火把的贼兵见状正待唤人,不料却被那少爷突如其来的一剑刺穿。随后只见船上划桨的二人亦各自持剑赶至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