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朱学笃接到那马文梦命其即刻南下之令,同时又不闻南下打援的人马到来,心下对马文梦所想亦有几分了悟,知晓马文梦在扬州之事后定然坐立难安、心生动摇,已打算放弃淮安,就近守卫扬州为先。又闻罢当日扬州之变并了那扬州守军副将胥瑞瑢之暴行,更是气得捶胸顿足,直斥曰:“无知小儿,此番竟行此天理难容、惨绝人寰之事,不啻于自掘坟墓、自断生路,届时又能如何自救?!……”
此番朱学笃临去之时,那张丕烈不过道声走好、珍重,亦并未向朱学笃询问请教守城之策。朱学笃心下自知此番自己一去,淮安城援兵不到,淮安已是腹背受敌、朝不保夕。他驻足于此,目视了张丕烈片晌,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只长叹一声,道句“此番君命难违,在下去了。官兵只怕即刻便会兵临城下,将军切莫鲁莽应战,小心与官兵周旋方是。”言毕,终是摇了摇头,自去不提。
☆、第六十四回节外生枝另寻他计(三)
王师大营之中,座上五皇子闻罢哨马并钦思所报消息,可谓是大喜过望,不禁拍手称快。未料到此番钦思等人前往扬州发动的一场骚乱竟成功令贼兵守城将领沈璜命丧,不仅调离了北上援救淮安的贼兵,更令人喜出望外之事便是竟逼得马文梦将朱学笃调离淮安城,如此便与放弃淮安无疑了。此番五皇子便也无所顾忌,只道是朱学笃一去,便也无人能与己相抗。遂决定此役自己亲自领兵出战,兵分四路,中路由自己领兵一万五千人;左路由副将龚易图率领,领兵一万;右路由参将陈大诰率领,领兵一万;严辰殿后,领兵一万,于城外设伏,此番共计四万五千人马,誓于此役拿下淮安城。
随后,五皇子身披金甲,上雕玉爪狻猊;腰掣龙泉,乃太上皇亲赐;挑绣的麒麟战袍浅鹅黄,簇新的团龙帅旗迎风扬;万里威仪,拓靖乾坤,率领大军亲自在淮安城下叫阵。立于城楼上探视的张丕烈闻探马报曰:“此番五王爷率领三万五千人马前来进攻南门,其势甚大,只怕有一役夺取淮安之心。将军,我们该如何应对?”
一旁洪绪说道:“援军怎还未来到?!”
楼震对曰:“到此刻未至,朱先生亦被召回,只怕援军不会到了。”
洪绪则道:“如今我们已是孤立无援、孤军奋战?!”
张丕烈听罢这话方才意识道此番淮安城危矣,说道:“官兵既来势汹汹,我等亦只能全力一战、奋力突围。传令下去,召集全城所有人马,竭力打破官兵在南门的包围圈,弃城南下!”
随后贼兵大开淮安城门,城中五万人马亦是分三路迎击。中路自是由张丕烈率领,左路由洪绪率领,右路由楼震率领。此番他三人还相互较量,看谁先冲出官兵包围,南下扬州。而因了之前朱学笃已去,如今单凭他们已无法再摆出九星连环阵,遂五皇子攻城自可毫无顾虑。
只见此番王师先行排列成雁行阵,前排皆是一排弓箭手,弓箭手后则是作为先锋的骑兵,正中一人正是一身铠甲戎装的五皇子。对面张丕烈见状大笑,手持巨斧指着正中的五皇子说道:“稌麟,此番你总算肯亲自领兵出战了,当真快哉!本将素闻你乃是‘□□第一高手’,却也从未亲见,自是不欲轻信。此番你既出战,便与本将单打独斗一番,本将天生神力,倒也从未慴惧何人……”
话未说完,便听五皇子身旁跟随的稌永怒斥曰:“大胆犯上逆贼,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对殿下直呼名讳!……”
一旁五皇子扬手制止稌永之言,轻笑道句“有何不可”。言毕,只听一声令下,阵前弓箭手万箭齐发,矢石交织,对面贼兵不是中箭而亡便是自乱阵脚。虽说贼兵亦备有弓箭手,奈何之前为防御官兵攻城已是耗去不少,兼了之后又无后援,可谓即将弹尽粮绝,遂此番其弓箭手又如何能与王师相较。遂此番弓箭手只形同虚设,射了几回便已无矢,为对面官兵配备的盾甲悉数挡下。随后只见对面王师三路骑兵迅速摆成鹤翼阵,向城下贼兵冲杀。
此番只见那张丕烈倒也勇不可当,一马当先率领众军冲将前来,挥舞两只巨斧沿途砍倒官兵无数,不多时便冲至王师队伍当中,直取五皇子而来。五皇子亦不闪不避迎面而上,二人斗于一处。只见那张丕烈双手举斧使力往五皇子头上挥来,倏忽间五皇子拔剑,倾身后仰,举剑横挡。张丕烈膂力惊人,将浑身力气俱施在双斧之上,一面咬牙狠道:“之前本将已亲手将光熙斩于马下,此番稌麟,该你拿命来!”五皇子本双手持剑,欲挡住头上双斧,奈何此番力不及张丕烈,渐渐不支。随即灵机一动,仅以右手持龙泉,左手松开,从腰间一侧忽地又拔出一剑,该剑正是那对鸳鸯剑中的雄剑。往张丕烈腰腹横扫一剑,道句“休说大话”。那张丕烈为闪避此招,只得持斧下移挡住五皇子左手之剑。随后五皇子只见对面张丕烈身上的铠甲银光一闪,知晓身后有贼兵举剑偷袭自己,亦不转身,不过手持龙泉反手一剑刺向身后,将那偷袭之人刺了个对穿。同时左手举剑直刺身前张丕烈面膛,那张丕烈只得举起双斧架住那鸳鸯剑。对面五皇子趁机调转马头,转身进攻张丕烈侧翼。张丕烈调头不及,被一剑刺中腰间。那张丕烈至此更是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使力横扫,那巨斧的长柄一端便击中了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