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两方对峙,不料却从黑暗中忽地窜出一干黑衣蒙面之人,将稌鲧的随从轿夫跟班之类拿黑布套了头,一阵乱打驱赶。之后待众人见无人声儿了,方揭了头上黑布,却见世子连人带轿皆不见了。原来稌鲧被人蒙眼堵嘴地驱赶进轿中,抬到城外一里外的荒郊,随后被人从轿里拉出来,还未待稌鲧反应过来是何状况,便被一干人围着拳打脚踢,跪伏在地上抱着肚子□□。
随后只见跟前行来一双靴子,拿了条裤子在他跟前晃了一阵说道:“这不是世子爷的裤子吗?世子爷可还记得小的?世子爷既然不长记性,我许老三今日再给世子爷长长记性,记得今后千万莫要欺辱良民!……”
随后又闻见一阵脚步声,那稌鲧勉强抬起半个头,只见跟前又行来一人,跟前站了四只脚。之前那人又狠命踢了稌鲧一脚,正踢在腹部,说道:“快,给本大爷磕头,否则便将你仍在荒郊野外喂狼!”
稌鲧闻言自是不肯,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尔、尔等贱民也、也配让本世子磕头?!……”
那人听罢猛地又踢了稌鲧两脚,踢得稌鲧头晕眼花,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逼问道:“你磕不磕?”
稌鲧已是痛得蜷成一团,方才迷迷瞪瞪地求饶道:“好汉、好汉饶命……我磕,我磕……”说罢磨磨蹭蹭地将身子撑起来,就是不肯磕下去。
那人见状,又往稌鲧身上补了几脚,这几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踹在了稌鲧的命根子上,将稌鲧疼得满地打滚,说道:“你可是故意闹鬼,不肯老实磕头是吧。”
稌鲧听罢不敢磨蹭,忙不迭只得忍辱磕了三个响头。只听似是跟前另一人说道:“略施薄惩便罢。”
那人闻言仍不解气,又命人将稌鲧身上穿的裤子扒下,说道:“此番世子爷这裤子,我许老三收下了。若是再为我听见世子在外横行霸道、欺辱良民,本人便将这两条裤子挂在南门口示众!向全京城百姓讲述世子的丰功伟绩!”说罢又强行给稌鲧头上罩了个黑布,拿绳子捆了,方才领着众人扬长而去,不过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稌鲧费尽力气将头上的黑布罩子扯下,只见周遭漆黑一片,哪里寻得见半个人影,亦不知此乃何地。心中气恨羞辱交加,可又不敢就这般光着屁股前往寻人问路。半晌后忽地见到有人提了灯笼往这处寻来,稌鲧怕是山贼,忙不迭躲在路旁的草丛后。在灯光的映照下,方瞧清楚了来人正是自家随从,随后便不管不顾地光着屁股从草丛后蹿出,指着众家人破口大骂,埋怨众人不早些前来相救,令自己倍受一干毛贼贱民羞辱。然即便如此,此番城门已关,那新来的城门领说什么亦不开城门,遂稌鲧一干人等只得在左近寻了一户农家暂住,又花了银子从农户家买了一条裤子权且穿上。却说那户人家赤贫,连套像样的衣服皆无,那家家主见稌鲧家人递来五两银子道要买裤子,望着银子眼儿都绿了,翻箱倒柜地将自家最好的裤子搜罗出来,亦非那绫罗绸缎,只是粗布裤子,拿与稌鲧暂且穿上。稌鲧身上肉厚油多,穿那农户的裤子只觉紧小,磨着腿间的肌肤极为不适。在农户家里的炕上蜷了一夜,睡惯了自家暖炕锦榻的身子如何习惯这宛如石头般冷硬的冷炕,加之身上又有伤,遂此番不过躺在炕上翻腾了一夜罢了。待次日天明,便也急不可耐地唤了随从拿轿子抬进城去,回了自家府中。
☆、第七十五回小人得志公子受欺(四)
却说这伙黑衣蒙面之人正是贾珠领着千霰执扇并一干颇具身手之人假扮的,借了之前与稌鲧结下梁子的许老三的名号。在拟定此次计划之后,贾珠专程前往拜见五皇子,将此间计划悉数告知与五皇子知晓,并请求五皇子相助。
贾珠从一旁稌永手中接过薄胎瓷茶盏亲手奉上,五皇子接过茶盏,笑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番你有何言,直说便是。”
贾珠方答,却是并未说明稌鲧之事,反倒是另起一言:“那日珣玉携琴前来与殿下斗乐,殿下且千万担待宽恕一二。他的性子殿下亦是知晓的,虽年长家中幼弟十余岁,然那任性孩子气,却较了幼弟长了十数倍不止,殿下却是莫要与他计较,在下代他向殿下赔不是……”说着作了一揖,随即又道,“不日前在下方才闻说他出任学差途中,正逢殿下派遣的丁将军护送干爹进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