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愿与君化鸳鸯(下)
──因为,感情是玩不起的。
邢家的比武招亲结束后,天香被请进了府邸。任她说破嘴也无法让邢家老爷改变初衷,每每都被以一句「谁胜了,谁便是我邢家的女婿」给挡了回去。天香也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事实上,她身为一国公主,因为一点不顺己意便大发雷霆是常有的事,只要她不想,谁也强迫不了她。
就在两人气氛已达剑拔弩张之时,邢莎儿带着两个贴身保镖出现了。那真可谓是扭转局势的一步棋,两个保镖腰间的火枪亮晃晃地刺眼,让天香嘴中那句「本大侠想走就走,拦得下就拦啊」的挑衅,硬是卡在喉中发不出来。邢家老爷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便发现天香所忌讳之物,从此便命了那两个保镖守在她身边,片刻不离。
在第一天,天香还想过从邢莎儿那边下手。毕竟要嫁的人是她,要是她不答应嫁,邢家老爷总不能对疼得要命的掌上明珠逼婚吧?于是,天香很直接地说:「小姐,我真的不能娶你。」
「为什么?」邢莎儿疑惑而悲伤地问着。她早在见了擂台上那力克群雄的英姿后,便对这名未来的年轻丈夫有了好感,此时听到对方不能娶她,情根暗种的心又岂能安稳?
「因为…这个…因为,我少了样东西,所以不能娶你。」
「你少了什么?我去为你买。」
「啊?」天香张大嘴巴,楞了好一阵子才回答:「我想大概不会有人在卖这东西吧?」
邢莎儿心慌地追问:「究竟是什么东西?真是如此重要?」
「这…对男人来说,是很重要没错,但对女人而言,就不一定了。其实只要两个人深爱彼此的话,有没有那东西都不要紧──欸、我干嘛跟你说这个?!」懊恼地狠敲了一下额头,天香有时也受不了自己容易转移注意力的性子。「总之,我没有那东西,你不可能买得到,就算买到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所以我真的不能娶你啊!」
「就算没有那东西,我也不在意。」邢莎儿露出坚定不移的神色。「你自己也说了,只要两人深爱彼此的话,有或没有都不要紧。」
居然被自己的理论给反击了,这就像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痛得心碎。天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响应,怪就怪自己的理论实在太过完美无缺…!
第二日,借口该采买提亲大礼等理由,天香准备冒险溜出邢府。但邢家老爷早有提防,命两个带枪的保镖守在房门口,说道「这点小事仆人们都会为姑爷办妥」,有效率地将她堵在房内。愤恨咬牙,计划宣告放弃。
「至少也让我传个消息给家人吧?」
「成亲之后你的家人就会知道了。」
「其实我是女──」
每次都要脱口而出,每次都在那光亮的火枪威胁下吶吶地闭嘴。要是邢家老爷知道招的这个女婿是女子,难保不会恼羞成怒,为守住富甲一方的名声干脆杀人灭口。天香想到这里,就觉得还是先照着冯素贞的话,装死下去吧。
一装,不知不觉装到了成亲前夜,越来越没有机会逃走。雪上加霜的是,邢家小姐又是那么痴情善良的好女孩儿,这让天香每次见着她都愧疚地快无地自容。难道这就是冯素贞当年面对自己的感受吗?真的不好过。明知道不能对她太好,不能给她任何期盼,但那一往情深、情丝绵绵的心意,又无法绝情地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玩什么都不能玩感情,少爷不是曾如此说过?」
深夜,天香独自坐在房内,愁眉不展的当下,不知何时被打开的门旁已站了一道人影。清瘦修长、俊美无涛的年轻仆人,熟悉的面容带着三分平静、三分微愠、四分的无可奈何。
天香突然觉得想哭,心神俱疲。她朝男子摊开双臂,一副「快来抱抱我吧」的无助模样。接着,伴随一道无论何时都分辨得出的叹息、以及掩起房门的声音后,天香已被温热柔软的怀抱所包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低低地说:「那天我只是路过,连看擂台赛的心思都没有,偏偏让我听到某个金发的臭家伙说「中原汉人都弱小没用,招这群男子当女婿有辱家门、贻笑大方」,我一时气不过,想说教训他一下就好…况且,一个女人嫁给那种男人,也是作孽啊,所以我就上去打了!可谁知道,原来那个臭家伙是胜者,参加的人早通通输光了,我就、我就…」
我就这样成为最后优胜者了。天香吸着红通通的鼻子,眼眶泪水不住地打转。不是她太爱哭,是这个人的怀抱太温暖了,让人压抑不下想诉苦依靠的软弱。
「没关系,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冯素贞抚着天香的发,原本想教训一顿的计划又被冲散,她总是对她太纵容。
「我不想伤邢家小姐的心…」
冯素贞苦笑地道:「谁叫我的好公主那么有魅力,把人家姑娘家迷得一愣一愣的。」
天香总算笑了,用手背自己擦拭掉脸颊的泪珠,眼底恢复些许平日的勇气。「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是有。」冯素贞的脸上浮起同情的神色。「但是,要不伤到邢小姐的心可能不成。毕竟你是女人,还是我的女人。」
天香剎时红起脸蛋,心跳硬生生停了一拍。太直接了,这简直不像冯素贞会说的话,直接到差点呼不上空气,脑袋都变得迷迷茫茫的。
「明天,你按时拜堂。小公主会来找你,到时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