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初懵懵的拿着手上暖暖的杯子,他本来就躺了一整天准备让感冒自己好,他记得即使自己没有“持久健康”挂件的时候免疫力也比较好来着,加上现在他又没有劳累,按照自身自愈能力,也能很快好起来的。
然而时秋突然进门,突然用他的厨房,突然让他喝水,突然让他量体温。
好像他已经病重得快要死掉一样。
……又好像他死掉后会有人为他哭一样。
“小时秋,你在干嘛呢。”岁初懒洋洋的喝了口水,然后看着时秋在灶台前煮粥。
两年前时秋还需要小凳子,现在长到一米五三了,站在厨房灶台前便不再需要那凳子了,连同动作也变得更加的快速。
“煮粥。”时秋非常冷静的给了岁初一个回答。
“我没让你来照顾我呀。”岁初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种不受控制的想笑的感觉。
时秋煮粥的手顿了顿,他也没想到以前明明自己那么排斥任务者,现在竟然还会主动靠近他们。
甚至岁初生病的时候还来照顾。
一开始,只是不想带着那无关于他的负罪感,不希望对方下地狱有他丢的一根稻草的重量。但慢慢的,时秋就不想了这些了。
特别是相处久了,除了能听到任务者和系统的对话之外,时秋也不觉得他们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x_i,ng格比较奇怪了一点而已。
所以也就除了潜意识的觉得不能轻易说出愿望,却也没真的开始想对方下地狱怎么办的事情。毕竟时秋也没真见过任务者下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就是这种缓下来的不安感,让时秋可以自然的把岁初视作为朋友,而不是“任务者”。和自己约定好要一起努力学习的朋友突然生病了,更何况是住在楼上的朋友,时秋觉得自己理应来探望一下。
后面又因为岁初毫无动静,才有点小担心,于是买完药顺便过来煮吃的而已。
搅了一下已经开始沸腾的粥,时秋想着,他不仅希望身为任务者的岁初能够真心诚意的实现他的愿望,不会下地狱让他有负罪感,更因为他已经把岁初当做自己的朋友了。
如果岁初依旧把他当做任务目标的话,那真是让时秋……
有点寂寞啊。
“你是我的朋友,我出于人道主义过来照顾一下你,防止你突然就死掉了。”时秋关了火,不让岁初继续说话,他把体温计拿了过来,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九,高烧。“把粥喝掉,然后吃药。”
时秋非常雷厉风行,为了让粥迅速降温,还直接用盘子乘粥,拒绝了岁初任何说“因为烫”而不吃的话。
白粥上撒了点冰糖,十分爽口,岁初也没多推脱,拿过来就吃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任务目标照顾。
而且任务目标还说他是朋友。
吃完药的时候,岁初觉得更困了,他被时秋带到了床上躺着,一边感受着踩在棉花上的晕眩,一边看着往他额头上放了一条s-hi毛巾的时秋。
“时秋,人活着就是来受苦的。所以我一直觉得,别人骂自己‘你这个该死的人’,是一句祝福。”岁初迷迷糊糊的笑着,他想到了在过去的世界里,自己用语言去欺骗他人,用快而残忍的方法去完成了那个世界的修补。获得了挺多的咒骂。
也是后来慢慢的,他才放慢脚步,没再那么着急。
他连死都不着急了,那他活着的时候为什么又那么紧逼自己?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内心的空白又像是驴前一根萝卜,晃在他面前告诉他,快结束了,就快能回去了,很快你就知道你是谁,很快你就知道你要做什么啦。
说实在话,累的。
“你不止是活着。”时秋语气淡淡的,他坐在床边,小手认真的给岁初掖了掖被子。然后在岁初疑惑之时,时秋抬头看向岁初,那黑色的眼眸深邃而冷静,明明是带着清冷的气息,但声音却是暖的。
——“你是被赋予了生命。”
……
……
妈的。
岁初把被子盖到了头上。
他竟然在那一瞬间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给帅到了。
时秋这么说,他还怎么做得到再想死不死的问题啊。
岁初在那顷刻间,莫名有种被全世界所珍惜的感觉,甚至于他觉得他是被眷顾的,不然他就是直接去地狱,而不是被系统选中,还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了。
重生的代价是大的,但岁初内心最直观的感受告诉自己,代价多大都值得的。
意识渐渐在这暖呼呼的被窝里远去,岁初虽然病了,但心轻松了很多。
——他是真的人呢。
肖俊在期中考前两个星期,每个晚上都让司机载他来时秋家里。
因为有司机接送,所以时秋才同意了肖俊参加他与岁初的学习会。
没错,岁初自从病好之后,也重新开始认真看书了。岁初觉得时秋比较特别,对自己要求比较严厉,新学科竟然第一次期中考就想考满分,那么身为朋友的他,当然要鼎力支持。
于是岁初以要和时秋一起学习、并且自己不会煮饭为由,给了时秋一家生活费,非常不要脸的在时秋家定点吃饭了。
在开学到现在,时秋一共考了两次试,他的地理在这两次里,第一次是八十分,第二次是九十二分,试卷很难,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