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要让我治的是眼睛的话,我直接送你们出去好了。”那老头子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是没法子。”
“不是看眼睛,”浮游谦逊一笑,“不看眼睛?”老头子仔细打量浮游,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我不医治你了!”
“你这老头!”佑岭骂了一句,掳起袖子就上前一步,只是浮游的扇子一横,挡在他胸前,老头看浮游两眼,又笑了:“你倒真不像个瞎子,”可下一刻又换了脸色:“我是绝不会看你的,快快走吧!”
“治病救人乃行医者之本分,我想听听,大夫为何见死不救?”浮游躬身行了一礼,文雅的很。
“你这人身上戾气太重,只怕杀的人太多!”那老头恨恨的来了一句,似乎格外不满。
这老头看似无忌,实际可精明的很,不说一眼就看出自己盲眼,医术高明,他竟然也能看出浮游这个人的本质,要知道浮游刚刚可是掩藏了气息,做戏的做的足,可仍被他看透,浮游心里就更加希望他为自己诊治,便张口道:“既然杀人的都是恶人,那执刑的侩子手岂不是罪大恶极了?”
老头子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一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张着嘴站在那里,格外滑稽,只是浮游看不到,但也猜出几分他的摸样,索性不再强求,“也罢,”扇子在胸前扇了几扇,浮游缓缓道:“我自己也能猜出几分,若是你怕治不好我,损了你的名誉,不给我医治,那也罢了,只怕你还不如我呢。”
那大夫本正在庆幸着未医治他,但见浮游这么猖狂,急着叫道:“我治不知你是我的事,和我的医术可没有关系!”
浮游听了,冷笑一声,向老头子一施礼,转身便向外走,几个轻衣卫连忙跟上,老头子却不干了,两步冲上去拉住了浮游的衣袖:“我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回去自己给自己看好了,反正你未必看得出。”浮游明显的答非所问,那老头又是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叫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的医术和我差不多?”
可浮游不说话了,连理也不理他,可任谁都看得出他就是那个意思,老头子突然想到什么,松了手,不说话了。
这大夫不说话了,浮游也停住了脚步,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几个轻衣卫停住脚步,互相看着这两个沉默的人,只觉猜不透。
浮游面上镇定,心里却着实有些忐忑,她眼未盲的时候,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可现在眼盲了,便只能通过对方的言谈来猜测对方的心思,此刻这老头什么话也不说,浮游也只得不说话,怕被他抢了先机。
“你倒说一个,我医你的理由。”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些时候,浮游的扇子仍是那么不紧不慢的在胸前扇着,到底是这大夫按捺不住,先开口道。
他却不知道,若他再等一等,忍不住的就是浮游了。
“你未必治得我,我又何必和你多话?”浮游一副就是要走的摸样,那老头子咬着牙,又是叫道:
“你激我?”一想到浮游在耍他,心里更闷,转身就气呼呼的回内厅去了。
“大人..”佑岭似乎觉得不妥,低声在浮游耳边道,浮游却一伸手打断了他的话:“罢了,治不治都不打紧,反正我这个病是没人看得出的,回去罢。”声音不小,内厅的人一定听得见,而浮游这么说着就真的往外走,佑岭几人连忙跟上,心里做苦,那老头不肯医治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转脸就看到浮游的唇在说着什么,凑着耳朵听了,只听到:“四..三..二..”
这些数字有什么用么?佑岭正与问,那个大夫又从内厅跑了出来:“你进来吧,我给你看看。”
而这时的浮游口中所数的数字正是二与一之间,佑岭几人看着浮游,只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