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什么事,请回吧,过几日主人醒了,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你以后也不要来了,我不会领你的情的。”她沉吟了一下接着道,“顶多我不记你仇就是了。”什么天命因缘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要走?去哪儿?”李晔吃了一惊,声音里满是不舍。
“自然是回家去。”吴菱想也不想的回答。
“啊,对,你们还可以回家。对啊,哈哈。”李晔笑得异常的苍凉,他们有家可归,自己的家在何处?那冷冰冰的宫室么?不,那不是家,只是囚禁自己的牢笼罢了,那枷锁就是天下。“朕也该回去了。”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李将军醒来后务必让他来见朕,朕有国事要与他商议。这里,这里,朕以后就不来了。”说完硬起心肠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晔伤感落寞的眼神让吴菱呆了一下,但很快她便将这个莫名其妙来了又走了的君王抛在了脑后。她只要吴岫云平安无事,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吴岫云神色安详地静静睡着,脸上的肌肤已不似之前晦暗干涩,渐渐有了光泽,更添了红晕,嘴唇上的血色也渐渐深了起来。补血益气的紫英熊胆果然是有奇效。只不知这两次送药的神秘人是谁,等主人醒来一定要找出这人,好好答谢。吴菱暗自打定主意。
看了一会儿,她起身打了一盆水,把盆端到门口,喊了一声“祸斗”,那“看门狗”站了起来,亲昵地向她摇摇尾巴,在她身上蹭蹭,“来,把水烧热点。我要换药。”
祸斗顺从地轻轻吐出个火球,将水炙烤热后,又照旧吞回了肚子里。
“这几日辛苦你了,”吴菱摸了摸它的脑袋,“等回了南谷,我给你最好的烈焰花吃,可好?”
那狗乖顺地舔舔她,又走到墙角边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吴菱回到床边,掀开被子,揭开为了方便换药仅是覆在她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割开缠绕的布条,露出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吴菱将丝巾蘸了水,轻柔地擦拭着伤口周围占着的血迹。之前因为怕触动伤口,所以一直没敢清理,如今伤口已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于是稍作擦拭,行动之间仍不敢太过使力。
血渍污痕下隐藏的是白皙柔嫩的肌肤,当目光触及那殷红的顶端时,吴菱觉得心旌动摇,红了脸,她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主人还在病中。她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温柔细致的为吴岫云上药,虽然昏迷中的吴岫云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但吴菱还是小心谨慎着生怕她会痛。
收拾完胸口的伤之后,也顺便给手掌的伤口换药,哪知拆开一看,手掌的伤竟痊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厚厚的痂尚未脱落,于是便也不再上药。照旧在脚榻上坐着,俯身在床边,一手握着吴岫云的腕脉,一手轻抚着吴岫云的脸颊,“主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真好。”吴菱满意地看着吴岫云平和宁静的面庞,听着她调匀稳定的呼吸,感受着她渐趋强劲的脉搏,她闭上眼睛,喃喃地说道:“菱儿会一直陪着您的,所以,您也一直陪着菱儿不要离开,可好?”
第十八章——嫁与不嫁
晚间,李翰臣和李存孝又来了,却没有看到李馥兰。
吴菱不胜其烦,只能耐着性子听李翰臣说完那一套“罪犯欺君”“按律当诛”之类的废话,然后冷冷地反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在皇上发现这件事之前,让我与吴家妹子换过来。”
“你受伤了?”吴菱的声音异常的尖锐。
“什么?”李翰臣有点不明所以。
“你既没有受伤又不需要养伤,何必非要占我们的屋子?你喜欢见皇帝,大可以现在就去,用不着死乞白赖地来求我们。那点子官位爵禄你以为人人都稀罕的么?”言罢,一脸的傲然与不屑。
“菱儿姑娘,你……你怎么这般不通情理!”李翰臣觉得自己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我说过了,我们此来是为了救岫云妹妹的。你当我李翰臣是贪图权位的小人也罢,我也不想与你辩解,只求你告知我们,她的情势如何。馥兰忧心她的伤势,一路奔波劳顿如今病倒了还念念不忘,我们只是想知道,她如今是否安好!”
“哼,说得好听。若不是因为你们,主人才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吴菱露出冷酷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真该庆幸,有位世外高人送来灵药,救了主人一命,也救了你们一命。”
听到吴岫云没事,李翰臣才松了口气,却又不太能理解,那世外高人送灵药救回了吴岫云,跟自己的性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不是有那位世外高人救回了主人,菱儿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的。”吴菱毫不吝啬地将答案告诉了他们,若吴岫云有什么不测,一切导致这个结果的人都得死,皇帝也不例外。
李翰臣打了个冷战,却不肯示弱,“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以为你这么做,你的主人会原谅你么?!”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吴菱深不可测,她说得出这么狂妄的话,必定是有所恃。
吴菱听出他的心虚,不以为意地璨然一笑,笑得明艳动人,跟方才的阴狠刻毒简直判若两人,她很轻松地说道:“你用不着紧张,这些都过去了。主人如今恢复得很好,相信很快便会醒来。所以应该好好谢谢那位高人,我跟你都免去不少麻烦。”
李翰臣冷哼了一声,这女子伶牙俐齿,固执己见,跟她谈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了。于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