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死丫头，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姐姐在等人么？”素月泠然一笑道，“我帮你催催他们吧。”说着轻声对侍立一边的吴旭轮说了些什么。片刻之后，伴随着一声锐啸，一道金色的长烟破空而起——这是莫半夏迷路时，为了方便赫连青霜找到自己而特别制作的狼烟。

“你怎么会有……”

“当然是从霜儿姐姐那里得到的。”

莫半夏神色一黯。

“放心吧，她们很快就会找来的。”素月把手里的茶碗递给一旁的旭轮，站起身来，缓缓向莫半夏走去，天籁般的声线，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在这之前，咱们要不要切磋一下？”

第五十章——手足相残

赫连素月的微笑绝美得让人窒息，同时又觉得不寒而栗。她慢条斯理地向莫半夏他们走去，胜似闲庭信步般得轻松。

“后退。”莫半夏盯着她，头也不回地说，“离我远一点。”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女人保护，李晔残存男性的尊严几乎被消磨殆尽了。

“不想死就快退！”莫半夏的声音异常的严厉。

李晔挡在抱着孩子的皇后和翠茉身前，掩护着她们向后退去。

赫连素月咯咯地笑了，“半夏姐姐竟然也会这么关心人，果真人是会变的呢。”

莫半夏并不回答，只是紧张的注意着她。素月是她的父亲莫柏的亲传弟子，一身所学几乎倾囊相授，对自己的女儿反倒显得有些冷淡了。据莫柏自己说，紫菀天赋不在医学药理上，半夏性情不稳定有时略显乖张，怕出什么事，所以对她的教导仅能点到即止。至于素月，每次提到她，老人总是非常骄傲的说，“得良材而育之，老夫一生可无憾矣。”

莫半夏想着，突然一笑，“是啊，人真的是会变的。”死鬼老爹，这回你该看出来，谁才真的性情乖张了吧。

“唔，”赫连素月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了，半夏姐姐你有没有对霜儿说那件事？”

莫半夏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该不会到现在都不曾告诉她吧？你真的打定主意要隐瞒一辈子？”赫连素月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若真是这样，你就是我在这世上见过的第二个痴情的傻瓜了。半夏姐姐做其他事情都从不拖泥带水的，唯独这件事犹豫不决呢。这可不好，若一不小心死了，岂不是一辈子的遗憾，未免太可怜了。”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莫半夏渐渐紧张的表情，“啊，不如，我替你告诉她吧，毕竟小时候多承你照顾的。看你隐瞒得那么辛苦，就由我来帮帮你吧。”

李晔等人听她说得云山雾海，完全摸不着头脑。而此时莫半夏已经银牙紧咬，额上渗出星星点点的汗水——她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赫连素月突然挫败地叹了口气，“怎么办呢，说这么多话，口都干了，可是半夏姐姐一点破绽都没有呢。”原来都是为了引莫半夏露出破绽来，李晔等人心下了然。

“啊，你的两个宝贝徒弟来了呢。”素月突然这么说。

果然一阵奔马疾驰的声音，吴岫云三人纵马快速向莫半夏靠拢。

“别过来！”莫半夏急叫道，随即面容一阵扭曲颓然地坐倒在地上。

赫连素月微笑着说道：“你输了，半夏姐姐。”声音异常甜蜜。

“师傅。”吴岫云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吴菱跟李存孝紧跟其后。

莫半夏牙关紧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吴菱扶住了她，用针刺封住了她的主要经络，撬开她的牙关，塞了一颗解毒丸到她嘴里。

吴岫云抽出了短剑，带着愤恨的眼神戒备地看着赫连素月。

“哦。”素月开心地笑了，俏丽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生气了？”

吴岫云不说话，只是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生气的样子跟绮罗还真像。”

莫半夏狠狠叹了口气，“笨徒弟，都叫你们别过来了，还一个劲儿的往这儿跑。”

“莫姨，好些了么？”

“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次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啊，半夏姐姐要去哪儿？不给我时间好好招待你么，好不容易才见面的。当然，你们三位若是有意不妨一同前往啊。”素月故作亲热地说道。

“又要请莫姨，又想请我们，您还真是三心二意呢。”吴菱笑着说，话音里却带着浓浓的敌意，似乎随时就要拔剑相向。

素月娇笑着说：“说到用情不专，我可甘拜下风了，你身边站着的这位不就比我厉害么？”

吴菱正待反唇相讥，却被吴岫云制止了，“您何苦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