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巫烈泣而呐喊,怀里这个曾经高大无比的身躯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全军听命!”
纪中云喊话的时候声音低沉无力,但所有的将士都听见了,跪地而泣,静静的聆听着这最后的命令。
“咳……”
纪中云又咳了一滩血水,有气无力的说:“饿狼营全体将士戎马二十载……咳,早该解甲还乡,此后愿归田者……朝廷自当安抚,无家可归者……自、自当受朝廷节制,不可有违。”
“遵令!”
众将上又是泪如雨下,此时的纪中云早就是风中残烛,哪还有谈笑间威镇四方的强悍。
“巫、巫烈!”
纪中云再咳了一口鲜血,气喘吁吁的嘱咐说:“饿狼营……交给你了,但……以后就是朝廷的军队了,明白……吗?”
“末将知道!”
巫烈泣不成声,哽咽着说:“将军,饿狼营还有攻破津门的那一天的。末将一定要为您报仇血恨,保住您的一世英名!”
纪中云的表情一时间复杂莫名,有不甘也有无奈,痛苦的皱了皱眉后,闭上眼,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巫烈,把枪拔出来!”
“不能呀将军!”
巫烈凄声的呐喊,其他将士也同样跪地死求。这一拔等于亲手将追随多年的老将军送上黄泉。
“我、我该死在敌人的手上。”
纪中云满面的惨烈,哽咽着说:“老夫戎马一生,我不想在你的怀里等死……”
说完他似乎解脱了一样,静静等着死亡的降临。所有人都明白镇北王爷是想用死来解脱心里的痛,而死在敌人的手上是这位开朝大将最好的归路,也不辱没他征战一生的英名!
“将军!”
巫烈突然疯了一样的仰天长啸,咆哮了一阵后突然眼睛一闭,一手抓住刺进纪中云胸膛的长枪,大哭着拔了出来。
“咳……”
纪中云剧烈的咳了一下,瞪着眼,抽搐几下后停止了呼吸。巫烈疯了似的跪地大哭着,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将长枪丢到一边,抱起纪中云的身体跪地而泣,凄凉的哭声让人一听就觉得心痛难忍!
“将军!”
众将士无一不跪地而泣,一个个泪下而不成声,悲壮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巫烈抱着纪中云的遗体足足在原地跪了一天,直至怀里的老将军身躯渐渐冷却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呆滞的跪着,似乎在等怀里的老人醒过来,再带他们横扫天下。“巫将军!”
其他将士看不下去了,难掩悲痛的说:“王爷已经西去了,您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巫烈泪水再一次无声的流下,转头看了看遍地的尸体,无力的说:“传、传令!这些禁军兄弟都是为保护主子而牺牲,将他们的遗体运回京城,不许留下半片忠骨憾留他乡!”
“遵命!”
陆陆续续赶来的将士泪流满面的开始为忠烈的一千名禁军收拾遗体,恭敬地准备送他们回到京城。
尽管纪中云身殒,但禁军的壮烈也是不容忽视。对这些忠心耿耿的老将来说,这些年轻的将士値得他们尊重,因为禁军的拚死相护,他们才得以见纪中云最后一面,这分恩情很重,重得让他们肃然起敬!
巫烈默默无语的抱着纪中云布满血水的遗体上了马并骑而坐,有些发疯似的呢喃道:“将军,您戎马一生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末将要带您回京城,让您风风光光的走,让天下人不敢忘记您一身的丰功伟绩!”
“将军?”
其他士兵看着这一幕,有些许的惊恐。巫烈悲伤过度疯了吗?竟然在喃喃自语!
“按大将军的命令办!”
巫烈一边凄然的策马前行,一边恨声的说:“先派人回营内公布大将军的遗言,该回去的,别挽留。我要恭请圣意,请他恩准饿狼营南下攻打津门,为将军诛杀这qín_shòu不如的不孝子!”
另一位大将也是不禁流泪感慨,长叹一声说:“将军死在阵前,相信他死而无憾。但却被逆子所杀,一生的耻辱呀!”
“攻打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