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玉是随她们,并没跟她们多客气。
“对了,你拼死拼活要就的那位姨娘怎么没来?”
三娘敷衍他:“她想暂时在河洝呆些时日,我就依她了。”
他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进了客房里,三娘忙从茶壶里倒了杯茶水喝,实在有些渴了。
沈嬷嬷一进屋就将榻上的棉被褥子整理了一番,而后又坐到三娘身边:“那苏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方才在街上……”她说到这里就断了,想着三娘还是个小姑娘,没再往下说。
“有什么就直说,如今你顶头上的人是我,从前同你老太太怎么说话的,现在也同我那样说便好。”三娘觉得往后会有诸多交流,如果这也避讳那也避讳,总不太好。
沈嬷嬷愣了愣,想说却还是说不出口,有点儿难以启齿:“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还是不说了罢。”
“不说我也知道,想说街上那事吧?他乃当朝宰相的独子,在京城fēng_liú名声在外,今儿这出算不得稀奇。”三娘直接跟她开门见山,后又补了一句:“甭问我是如何知道的,我与他素未谋面,也没什么交情。”
后头这句直接堵得沈嬷嬷无话可说,她颇为惊讶,小姑娘家说起这样的事多少会不好意思。她倒好,脸不红气不喘的,就像就像个老道经事的人。
”老奴看他模样清秀,还想着小姐会不会……“
“自然是不会的,苏家的高枝不好攀,再者他那fēng_liú像不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嬷嬷不也是这么想的?”
沈嬷嬷见她捅破窗户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三小姐机敏,是老奴多虑了。”
三娘知道她是想提点她:”嬷嬷往后该说的就说,我喜欢有话就说的人,多说或是说错都无妨,最怕的就是交流太少让旁人钻了空子,离心离德,那就得不偿失了。“
沈嬷嬷面上一笑,知道这是个极有主意的主子:”老奴记下了,三小姐快更衣就寝吧……“
苏钦玉自回了屋,谁也没再出来过,倒是苦了那帮花娘子们,恐怕真有那么几个候着他过去的。
这楼里楼外的隔音不好,外面偶有嘈杂之声,直到打了更才渐渐静了下来,三娘翻了个身闭眼睡了过去。
次日卯时,约是临近辰时那会儿,三娘被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动惊醒。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性,睡着的时候半点声音都听不得,一听见准醒。
沈嬷嬷在隔间的坐榻上搭了铺,昨晚困在那里,这会儿还睡得沉。
三娘穿好衣裳,随意绾了个斜髻便下了楼阁,原来方才那阵声响却是苏钦玉在庭院中舞剑。
天儿泛着微微光亮,能瞧得出他只着了件里衣,舞起剑来招招卖力并不花哨,翻身越起时还能瞅见他露裸在外的胸膛。
她正准备转身回去,却被苏钦玉叫住。
“傅三小姐怎么来了便要走?”
三娘又回过身去,望着他那白花花的胸膛,面不改色道:“我只是听见响动,下来看看罢了。”
“哦?三小姐这发髻梳的平顺,不像是刚起身的模样”他嘴角噙着笑。
三娘懒得理他,转身就往楼道上走。
”小生好歹千里迢迢到河洝来助你一臂之力,三小姐做这幅模样,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他倒是会扯,且不论京城里河洝哪来的千里之说,就拿他来了助没助上她一臂之力还有待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