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没趁机入城?”百里霂问道。
乌木合卸下头盔,有些恼怒地摇头:“伽摩人比我料想的要狡诈,我们刚踏入城门,他们便有所察觉,立刻关上了内城门,我们无法,只得退了回来。”
百里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倒无妨,既然俘虏了衍纳城守将,他们城中必然要大乱一番,攻下这座城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苏漓却皱眉打量了乌木合一番,插嘴问道:“乌木合将军,你这一身的血是如何沾染上的?”
乌木合见他问这个,倒呲牙笑了起来:“我见伽摩人关了内城门,心中恼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手下把外围的士兵平民杀了个干净,由不得他们不怕!”
苏漓一听,顿足道:“这下衍纳城可就难攻了!”
乌木合忙道:“这是怎么说的?”
“你下了这么狠的杀手,衍纳城中军民自然对我们又恨又惧,在他们心里,与其破城之后被杀光,还不如负隅一战以求自保。”苏漓恼火道,“你这不是逼得他们与我们耗战到死么。”
乌木合起先还怔着,后来才猛然一惊,急道:“苏军师,你看我这没用的脑袋……求,求将军责罚。”
百里霂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摆了摆手:“你先下去,”他转头看向身侧,问道,“苏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大约……二十日,”苏漓咬了咬下唇,“军械的运送至今没有消息,而后续的粮草也不曾运来,听说连贺兰郡军营那边都一月不曾供应粮草了。现今我们的命脉都攥在萧王爷手里,我担心吴礁那个老好人根本对付不了他。”
接下来的几日,气候逐渐转暖,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士卒穿着皮甲的身上,竟有些灼热。刚下战场的一批士卒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争先恐后地抢过水囊痛饮。这已是不知连日来的第几次攻城,正如苏漓所料想的那样,衍纳城连夜加高了女墙,一旦炎军有所攻势,墙垛子里立刻会飞蝗般射出箭雨,即使拼死逼近架上云梯,对方也会立刻抛下滚石沸油,已然是死守之状。
就在士卒们休息的时候,远远走过来几个身影,一营校尉一眼便看见领头的高大身影,忙不迭站了起来:“大将军。”他身后的其余士卒也纷纷站了起来,低头行了军礼。
自从那一夜亲眼看见百里霂设计擒住敌方主将,这些西北兵士多少都对他有了钦佩之意,言语举止间也比先前要敬重得多。
百里霂向他们点了点头,问道:“今日伤亡如何?”
校尉忙道:“撤得还算快,所以伤亡不多。”
“伽摩军大约也是强弩之末了,”苏漓在他们身后低声道,“我瞧他们这些天放出箭矢的数量显然减少,士卒的呐喊声也比先前弱了许多,恐怕是军备粮饷都快撑不住了。”
“如此说来,我们更要加紧攻势,免得他们等来援军就麻烦了。”武校尉插嘴道。
百里霂正要说话,忽然一顿,抬头看着远处,众人随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一人一骑正向这里疾驰而来。
这是他之前派回贺兰郡催要粮饷的兵士,武校尉一看清他便立刻问道:“如何,要到军粮没有?”
兵士满面尘土地滚下马,喘了几口气才道:“吴老将军说咱们驻军这些天都靠着之前的剩粮勉强度日,实在匀不出多余的给我们,连尹将军他们都饿瘦了一圈,卑职只好拿着大将军的手令去找萧王爷。”
百里霂冷冷地问道:“萧翼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