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每一步都踩在钟如策的痛脚上,让他有意见也烂在肚子里不敢说出来。如果募兵一事顺利进行,彼时朝中近几代来重文轻武的势头就会逐渐改变,陈正新恰好顺势趁此机会一点一点架空钟如策的权利,又不落人口实。
钟如策若是识得好歹,甘愿身退也就罢了,若果他不情愿呢?陈正新是一个有野心的帝王,他放眼的目光长远,绝对不会甘心于与朝堂这帮大臣勾心斗角争政权,攘外必先安内,届时陈正新不会留钟如策。
徐聘忽然很好奇,钟如策会走到哪步?
“此时说空话还早了些,”徐聘道:“有钟如策掣肘,陛下即便是有意让你去南州,你也不可能从京都带走大量士兵。你能支配的军队,也只有军郡的驻军,他们若是有足够的血x_i,ng,百越也不会年年进犯,并且势头越来越烈——所以,你要做好准备。大魏是一只沉睡的老虎的确没错,但是如果脑袋醒了,身体却还在沉睡的话,脑袋想做任何事情也是无济于事的。”
“那总要往身上抽几鞭子才是。”吴长济笑道。
徐聘道:“这还不够,得先将身外那道牢笼给卸了。”
看着徐聘意定神闲的模样,吴长济一哂,目光中露出一丝挑衅:“楚馆,去不去?”意有所指往徐聘腰下瞥了一眼。
徐聘面色霎时变了,古怪看了吴长济一眼,瞬间又觉得方才被压下的那股燥热之气一下子又被点燃了,他长吸一口气:“去便去,又如何?”
雍京无宵禁,已是亥时,街市依旧灯火璀璨,吴长济雇了一辆马车,半个时辰后,停在楚馆。
徐聘在下马车那一刻,心中便有些后悔,但是不知为何,此时他却不愿就此离开,对于一个未经□□的男人而言,春心正燎时风花雪月一番无疑是最好的纾解方式。
吴长济拍拍他的肩:“我十四岁初经人事时,也如你现在一般。”
徐聘被他那直白的话噎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含糊地应了一声。
吴长济不以为然道:“这种事情,有了一次,便也再无放不开的理由了。”
两人说着入了内厅,依旧是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喘息声和秽语交织入耳,一派 y- in 靡之气。徐聘自然不愿意呆在内厅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不知为何,四下顾望,确定周围没有柳晟的身影后,紧绷的心缓了少许,主动开口要了雅间。
“你刚才是在找什么人?”吴长济问。
徐聘道:“没有。”徐聘说完这话,终于问起了自己自从上马车后一直未曾问出的问题:“你也……”
下半句话,即便徐聘不说,吴长济自然也能够猜得到。
“吴大人,柳公子有请。”正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徐聘眼睁睁看着徐聘离开。
他顿觉兴味索然,心头旖旎的念头荡然无存,结了账,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以后再也不来了。他对自己说。
走在苑地四通八达的街陌中,仿若一只寻不到根的孤魂野鬼,仓惶间蓦地浮起一阵凄凉,弥补了方才那份空白无措的情绪,狠狠骂自己一声白痴,而后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徐聘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什么,胸口如同挨了一拳,沉闷得不想说话,不想深究。
人流如梭,月上中天。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啊w(?Д?)w起初我只是想让主角傻白甜地谈一个恋爱,再掺杂点波折……然后现在完全跑偏了……好烦啊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钟如策回到府中,一口气喝了三杯玉泉安神香茗。
“你告诉去马若涛,叫他不用装病了。”钟如策心中骂了声孬种,转而又叹了口气,唤来一个得力的府中下人:“去将凯成唤来。”
邓凯成是吏僚的第二把手左少执,钟如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钟如策平日里有许多大事都与他商量。
不一会儿,看着管家将邓凯成带了过来,钟如策疑惑道:“这么快?”
“老师,”邓凯成先朝钟如策鞠了个礼,“学生正欲来拜访老师,恰好便在路上碰见府里人得知老师有事找学生,便马上赶来了。”
钟如策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果然是与我心灵相通,来,去我书房说。”
“老师对圣上最近的举动有何看法?”邓凯成比钟如策还急,一进书房,便迫不及待开门见山说出此次到来的目的。
钟如策呵呵一笑:“皇上目光高远,年轻气盛,正是爱闹腾的年纪,没有想到的是那狄人的态度。”
邓凯成:“月狄人生x_i,ng剽悍,人缘意识淡薄,见利而逐,如今陛下提出通商这样的好事,与他们有利无弊,自然会忙不迭应下,就是不知道,陛下此举究竟意欲何为?老师心中既然不甚赞同,今日在朝堂上,老师为何不出言阻止?”
钟如策脸色一僵,却没有说出自己去年与军郡勤王有过联系一事,而是道:“小皇帝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以通商为噱头想募兵。”
邓凯成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卡:“老师是说皇上想……”
“不错,莫说雍京与月狄,即便是雍京到北地的路也是崎岖难行,要想通商,必须修路,此番工程浩大,工僚及郡县那丁点人肯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