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的话,让我很意外。
我忽然想起,小学一年纪第一次参加课外小组时,老师叫我们每个人画自己喜欢的东西。我记得男孩子们都画什么超人战怪兽、机器人之类的,女孩子们则都是美少女战士或者公主那些。
而我,画的是妈妈。
辅导老师看到我的画时,也问过我:你是不是之前学过绘画?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了,只记得晚上回到家,我把那张画送给妈妈时,妈妈眼里有些s-his-hi地,将我搂在怀里。
妈妈去世后,我在遗物中找到了那张画,已经是十年前的画了,却依然保存完好,那样珍惜地,小心翼翼地,收藏在盒子里,怕有丝毫损坏。
而我,现在也同样珍惜地保存着。
吃完宵夜后,我把那张画找了出来给玉哥看。向来暴躁的玉哥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皱着眉头一直仔细看。
“真的……是你小学一年纪画的?我c,ao!真是太浪费了!”玉哥将画纸扔回给我,猛力抽着手中的烟:“你小子赶快去学美术吧!这么好的天份真是……c,ao!你以前遇到的那些老师都是猪头啊,没一个人告诉你吗?!”
我摇摇头。
“还是说你小子自己不喜欢绘画?”
不喜欢?
我拿起手中的那张画,当年妈妈眼中的泪就会浮现,也许,妈妈是早知道我有这个天份,可是家里却没有那个钱让我去学习。
不过,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虽然像吐血似地地狱赶稿,每个人都神经兮兮,打仗般浴血奋战到几乎要死人,可今天和玉哥以及大家共同努力地感觉却出乎意料外的开心。
——请问……什么是点画?
跟读书背公式时不一样,虽然同样是窝在桌子前。
却是叫人心旷神怡。
第九章
我从没学过绘画。
不过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家里的柜子和墙壁,都留有小时候涂鸦的痕迹。妈妈总是不舍得擦掉,一个人看着看着,似乎就能掉下眼泪。上高中开始打工后,我每天都被读书兼职排得满满,连好好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便逐渐遗忘了什么所谓的喜好。
可妈妈依然坚持,再苦也要让我读完高中,希望我能念大学。
就在高中毕业前,家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改变,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然后,我就到了一个新的家,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却有五个比外星人还怪异的哥哥。
课间时间,班长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后,就像小狗扑骨头般蹦到我桌旁:“姜原岚,你……你报考了美术学院?”
“嗯。”我从化学习题集中点点头。
“不会吧?”我身后顿时一群惊讶得喊叫:“你会绘画吗?以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过啊?”
我翻翻白眼。废话,以前你们根本避我如sa病毒,连屁都没放过一个,如何提啊!
忘记说了,自从言深景没再欺负我反而变得异常巴结我后,群众就没再将我单独“隔离”起来了。我依然没弄清楚,明明每个人都在考前备战中,怎么大家就能第一时间掌握到各阶层的任何风吹草动呢?(果然只有我是超常迟钝份子啊)
我摇摇头:“我是没学过,只是……应该是喜欢吧。”
“只是喜欢就轻易决定大学?姜原岚,你知道高考和大学对我们人生的重要x_i,ng吗?”班长的表情严重到好像在讨论核武器的存亡问题。
我确实是突发奇想的。只是因为周末帮玉哥做了一天漫画助手,突然发现自己也满喜欢绘画的,便决定报考了。可是……我实在挠破脑袋都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更喜欢的了,都怪沁哥跟我说什么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反正我的成绩只属中等,美院分数线较低,应该可以轻松过线吧。
我比较担心地反而是专业考试。就算那个甚少称赞人的玉哥跟我吼我多有天份,我始终是个从未受过任何专业培训的业余者。听说美院的专业考试要求相当高,要考进去难度还不小。
所以做了这个决定后,我主动拜托玉哥教我基础绘画技巧,来应付考试。
恐怖大魔王倒是答应了,可没想到他居然扔了几本素描色彩的书叫我临摹,自己就跑去乐队练习了。依然没摆脱苦命阿信命运的我,就一遍遍地反复又反复画着那几张相同的画,足足画了十一次!因为——每次画完,玉哥就暴燥地将我所有的画稿全部撕烂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快频临暴走的边缘了,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画家最后都走上自杀或者发疯的末路,我敢肯定他们以前一定也画过达芬奇的j-i蛋!(就是那个一只j-i蛋画了n年的著名白痴!)
当我画了同一幅画第十二次时,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胜负荷,坚决不愿意再看那幅画一眼了。到了这地步,玉哥才终于放过了频死的我,不用我再画这一张图了。(他要再叫我画,我就只能疯到放自己去咬他了)
但——这位哥哥,虽然我看起来一幅无力反抗的小受样子,你也别真把我当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