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飞光板着脸,“前事我已忘,怎知自个有无喝过花酒?倒是你,难不成你喝过,要与荀哥炫耀一下?”
沈歌打死也不敢打翻这个醋坛子,强辩道:“怎么会?我十七岁便认识你,哪来的时机去喝花酒?对了,荀哥,你一大早过来叫我作甚?”
“北山那头有口野山塘,前两日我打猎时看了一下,里头鱼不少,你可要跟我去捉鱼?”
“去,今日我正好有空,我们现在便出发罢?”
“时间已晚,下午再去。”
下午再去也好,沈歌正好能将营中之事交代一番,今日休沐,按理而言不必去县衙,不过还得请师爷盯着些,有事尽早派人来报。
百里宜过来时带了厨子,沈歌他们这段日子倒不用特地跑过去与将士一起用伙头兵们大锅做出来的食物,日子一下便过得j-i,ng细许多,每日还能有糕吃。
中午,厨子特地做了一桌香辣可口的饭菜上来,深得沈歌心意。
厨子笑道:“也不全是我的手艺,这都是老爷猎的食材,灶房那头特地挑好的送过来,做出来才这样新鲜。”
沈歌一瞧,此番菜肴用的材料多半是荀飞光亲手猎的猎物,不由感叹:“荀哥你若多去打几趟猎,我们连菜都不必买了。”
荀飞光面上藏着些得意,他薄唇微勾,“附近猛兽多,怕伤人,打猎一能锻炼骑s,he功夫,二则清一清猛兽,一举两得。”
有荀飞光及他手下的将士在,附近的大型野兽早被打光,别说来伤人,就是闻着人味,猛兽也得转头就跑。
沈歌亲眼见过一群肥滚滚的暴躁野猪,看到穿甲的清凌卫后毫不犹豫地转头撒蹄子便跑,可见荀飞光他们的可怕程度。即使这般,那群野猪也没能逃出生天,一行十一头,连大到小,连公带母,全被清凌卫端下。
圆滚滚的野猪崽子被生捉住时连点伤都没有,就这么被硬生生按在地上,那藤条捆起来往前拖,清凌卫的彪悍可见一斑。
捉到野猪的当日,清凌卫上下加餐,大块大块的野猪r_ou_放足酱料去焖,又鲜又香,香味能飘出十里地去。
野猪浑身上下最宝贵的便是这猪胃,拥有健脾养胃之功效。新来的厨子特地去伙头兵那头要了两个猪胃,处理好呈上来,爽口异常,饶是沈歌不爱这些,都多吃了半碗饭。
清凌卫中,绝大部分将士都未成婚,最大的爱好便是漫山遍野去找吃的,听闻要去野山塘捕鱼,好几个百夫长蹭到荀飞光跟前来,“老爷,我带盆去给您打下手!”
“我也去。说不得水里还有水蛇,水未放干之前可不敢叫二爷下水。”
相处这么久,这帮大老爷们早学会察言观色,知晓怎么说最令荀飞光动然。
果然,荀飞光手一挥,“来五六个人,带上家伙,下午跟着去!”
荀飞光一放话,几个百夫长喜气洋洋地应声。
下午时,足足来了七个人,加上沈歌与荀飞光,近十人骑着马带着盆,浩浩荡荡地望山上走去。
鱼塘在山脚下,塘还挺大,差不多有两亩。现如今山水还很足,满满的一塘水快与堤岸齐平。
因底下是淤泥,塘水不是很清澈,塘面上能倒映出蓝天白云。
“这水有鱼么?”有人怀疑。
“有,这样的水一看就有鱼。”
说话的人兴致勃勃地往前走几步,重重在岸上踏踏脚,有几个大波纹随着他的动作荡开,正是躲在岸边的大鱼感觉到动静,惊惶之下往外蹿所引发。
“看到鱼脊了,好大的鱼!”
这口野塘也不知晓多少年没人来放水捉鱼过,一眼望过去,露出水面的鱼脊宽大黑沉,起码有四五斤重。
一干汉子乐了,忙挽起裤脚下塘。
“小心些,塘里怕有枯枝,别扎到脚。”沈歌提醒一句。
汉子们应下,拿盆的拿盆,拿瓢的拿瓢,开始往岸上泼水,不时有小鱼被泼出来,在岸上活蹦乱跳着。
这年头没有抽水机,山塘周围也没有沟渠,无法往外放水,要干塘只能靠人力一点一点把水泼出来。
这口塘虽大,沈歌他们人也多。都是气力十足的汉子,他们大盆大盆水往岸上泼,不一会功夫,塘里的水便被泼出大半,挤挤挨挨的鱼满池塘游蹿,看那些鱼脊就知晓这里的鱼真不是一般多。
“幸好我们挑着箩筐过来,要不然还真装不下。”
沈歌在岸上拿箩筐捡被泼上来的半大小鱼,看着满池塘的鱼,眼里不由流露出笑意。
“这里的鱼多得出乎我意料,带来的三担箩筐应当装不下。”
荀飞光在塘里,直接将水泼到沈歌手上的箩筐中。水从箩筐的缝隙流走,小鱼则会被拦下来,一会儿工夫,沈歌手中的箩筐就积攒了一层小鱼,活蹦乱跳地在箩筐里挣扎。
沈歌探头往框里一瞧,深觉他说得有理。
山塘里的鱼也不知晓怎么来的,鲤鱼、草鱼、鲢鱼,各种鱼应有尽有,沈歌他们基本认不出来,只要是鱼,就往箩筐里丢。
“欸!”沈歌惊叫一声往旁边避让,站在他身侧的荀飞光忙扶住他的手臂,免得他站不稳。
“怎么?”
“有鱼在撞我的脚。”沈歌惊诧地望向荀飞光,同时弯腰往水里一抓,立刻抓起一条狂甩尾巴的大鱼。
这鱼力气极大,沈歌被甩得满身都是水,差点抓不住它。
“往箩筐中扔!”荀飞光边扶着沈歌的腰,免得他被鱼晃得摔倒在塘里,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