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就好,无须太多。”秦深竖起一根手指,表情可难看了,想哭又哭不出,好不容易来了个“大款”,却不能“痛宰”,心好痛。
“老板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去休息?”麒麟神君给予关心。
秦深捂着胸口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伤春悲秋。”
“可怜的,人类就是麻烦。”
秦深,“……”
拥有悠长寿命的神兽不懂,人之所以烦恼,只是欲壑难平。
鸽蛋大小的寿元球落到秦深的手掌上,边缘看起来毛绒绒的,有着七彩的光辉熠熠流动,和看起来的完全不同,它的质地坚硬,触手冰凉,很有重量。
秦深打开天网app扫描,上面显示的价值只够在客栈住单间住一夜,也就是一瓶三百毫升的桃花酿的价值。
不是很值钱啊。
他还以为寿元珍贵,最起码也要兑换个几十瓶酒。
果然,寿命之于神兽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一瓶桃花酿,神君我拿给你。”秦深弯腰从吧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瓶酒准备送过去,一颗寿元球出现在眼前。
苍老干枯的手掌托着寿元球颤巍巍地抖动着,秦深顺着这只手看到公山尖更加颓败的脸,平和依旧,但身上行将就木的气息越发浓郁,整个人已经散发出如同深山老林里植被堆积产生的腐败味道。
“老板,我也要换酒。”公山尖的声音虚弱,他不剩多少时日了。
喉结滚动,秦深握紧了拳头,“老人家您收回去吧,这个我不会也不能够收,蜀山现在的情况应该内忧外患,您要是没了,偌大门派就真的离分崩离析不久了。”
抬起头,视线越出大堂、穿过小院,落在了杨奉的身上,他面色苍白、唇色全无,双膝跪地不动如山,背脊挺拔犹如松柏。收回视线,秦深看向公山尖,对他说:“门派有正邪之分、人有好坏之别,我不会一竿子打死整个蜀山。客栈立于世间,不争不抢,并不意味软弱可欺,既然犯上来了总要有个教训,在蜀山没有整顿好前,它都会在客栈黑名单上。”
秦深索x_i,ng直说:“杨奉不错,有人看上他了,想要收他为徒。”
公山尖眼睛睁大了些许,颤抖着声音说:“杨奉已经有师承。”
杨奉年轻有为,日后造化更大,公山尖属意他当蜀山的掌门,一旦改了师承那和叛出山门又有什么区别,公山尖哆嗦着嘴唇,想要说更多让秦深改主意,但又怕让秦老板不高兴。
秦深说:“杨奉有师父吗?”
“杨奉的师父在传承大比中断了手筋,自此无法拿剑,受到打击后意志消沉,终日醉酒、浑浑噩噩。他师父也就将杨奉领进了山门,此后的修行都是杨奉自己参悟的。”公山尖看向站在一边一脸严肃却笨嘴拙舌的杨巍庭,隐晦地强调:“杨奉在蜀山下的小镇出生,他爷爷也是蜀山中人。蜀山的血脉一直流淌在他的身体上,是绝对不会割舍蜀山的。”
秦深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说道:“想要收杨奉为徒的人也是从蜀山出来的,不需要杨奉离开蜀山。”
“也是蜀山人?”公山尖陷入了疑惑,“老板可否告知那人是谁?”
“他只愿意见杨奉,其他人一概不见。”
小杨是个好同志,身为国家公职人员,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白荡山大集那会儿住在客栈,也是礼貌周到、恪守规矩,虽然和秦深没啥共同语言,但秦深挺喜欢他正派却不迂腐的为人。
玉纤真人到客栈闹事,杨奉为蜀山求情下跪,秦深一开始气不过,看他跪就让他跪去吧,但见杨奉跪了一天一夜,面色越来越苍白,秦深还是有些心软了。说到底,秦深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做不到见死不救。
秦深想要原谅杨奉了,但有人站了出来进行了干涉……
“公山长老,这件事不是你能够干预,你就别为这个c,ao心。”将公山尖握着寿元球的手推了一下,“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放在寿元上也是如此,胁迫而来的,我不会收。有这一年时间在我这边浪费,还不如回到蜀山好好整顿整顿,让这个老门派继续传承下去。”
秦深的话,公山尖听进了心里,郑重地向秦深作揖,“多谢老板。”
秦深回了半礼,“我佩服长老对蜀山的拳拳之心。”
公山尖要将寿元球收回去,一直吸狗的麒麟神君打断他,对秦深说:“扫扫他的寿元,看看值多少酒?”
公山尖摊开手,让秦深扫扫,脸上扬起的笑容撑起了褶皱,像是一朵干瘪的菊花,心中千千结想通了一半,他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秦深打开天网app一扫,出现的结果让他惊讶地叫了一声,“神君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你的一千倍。”
麒麟神君,“……”
“寿元于你于公山长老的意义不同,价值当然不一样。”秦深也没有想到公山尖的寿元这么值钱,真的收下了,他也没有这么多的酒给。
……
秦深走到院门口,公山尖随他走了出来。
院门口蜀山的弟子走了大半,那些都是认可掌门信条和骑墙派人士,随杨奉跪在这边的当然是他本人的追随者。
杨奉抬头看秦深,“老板,蜀山固然有错,但罪不及每个人,希望老板能够原谅无辜的人。”
客栈的好处对于蜀山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虚无缥缈、可有可无的,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