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我也吃好了。”
“米饭真香,真香。”
……
……
没个十分钟,周围吃饭的人全说自己吃完了,秦深眨眨眼,“今天的白饭味道这么好?”
“大家今天养身。”章俟海夹了一块脆嫩的腌黄瓜到情深的碗里面,“吃吧,凉了吃了对肚子不好。”
眼风扫过桌面,“收起来。”
刚才陆陆续续走光的员工呼啦啦冒了出来,你端个盘子、我端个碗,转瞬间台面上干干净净,就留着秦深和章俟海眼前的白粥、酱菜,看起来好不凄惨。
秦深无语半响,等找回自己的声音后说:“我要扣他们工资,我才是客栈的老板!我!”
“好好,秦老板不要饿肚子,我们吃饭了。”章俟海像是在哄小孩子。
秦深泪牛满面,含了一口粥,几乎哭着说:“还好丢丢不在家,不然我们爷俩就要一起受你的压迫和虐待。”
小葱拌豆腐清清淡淡的正好,章俟海给秦深夹了一筷子,并不想说出更打击他的话,要是孩子在家,螃蟹是肯定可以吃到的,谁让不管着嘴巴的是爸爸呢。
厨房内,对着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的菜,众人面面相觑。
图图红着眼睛含着手指,脑袋上兔子耳朵耷拉着,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丰富的晚餐,“我没吃饱。”
“我也是。”黄三尾摸着肚子,匆忙吃的米饭,总觉得肚子里面空落落的。
六娘已经拿起了筷子,扎了一个蟹粉狮子头,“再热一遍就不好吃了,倒掉也浪费,吃吧。”
其他人也加入了其中,大家吃的默默无声,咀嚼的非常小心,就怕发出个大声传到外面去,让老板听到。
老板听到了肯定想吃,他想吃了章先生就会不高兴,被那双淡淡的眼睛看着,浑身汗毛会根根竖起,出于野兽的直觉,他们觉得章先生身上的气息厚重冷冽,光是一个眼神就令人胆寒。
大家的视线无声地在饭桌上交汇。
仇宝成:什么时候觉得章先生可怕的?
六娘:不知道啊,突然有一天,就觉得他的气势变更强了。
王乐彬:具体什么时候?
姬无涯:金文鲤鱼?
六娘恍然:小公j-i说的好像有些根据。
黄三尾皱眉:章先生其实挺好的,并不可怕啊。
六娘瞪他:那是你没有被他瞪过,啧啧,被看上一眼,那酸爽,一下子从三伏天进了三九天,透心凉。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秦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枕边人出现变化,要是察觉不出来,那就真的和傻子差不了。秦深盘腿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皱眉思考,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觉得不是金文鲤鱼开始的,好像应该更早。
变化不可能一蹴而就,总要一个量变到质变的积累过程。
故意加重的脚步声响起唤醒了秦深飘忽的思绪,脚步声到身前停下,带着水汽的身子俯下抱住自己,低沉疏懒的声音刮着耳蜗溜达了进去,“你不舒服,就早点儿睡,要是不拉肚子了,明天就可以添点r_ou_吃。”
秦深嘀咕,“明明现在就好了。”
章俟海松开了拥抱,轻笑着说:“洗澡前是谁上的厕所。”
秦深嘴硬,“我那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哦~”
上飘的尾音让秦深的皮子紧了紧,手脚并用的往床头爬,“呵呵,睡觉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
脚踝被握住,秦深扭头看,没好气地说:“你让我早点休息,现在又抓着不让我睡觉,你究竟要干啥!”
章俟海把人拉到了身前,抓着秦深的肩膀让他坐起,拿一边的厚毛巾宠溺地给秦深擦头发,“还有一些s-hi,擦干了睡。”
秦深松了身上的力道,整个人趴到了章俟海的身上,眼睛盯着窗帘,米白色的窗帘看着简单、廉价,上面同色暗绣的如意云头、祥云流水被光照着,有温温婉婉的光芒,让简单素净的窗帘身价倍增。
秦深盯着上头的暗绣看,却不是在研究那上面的图案,感受头上温柔又不失力量的擦拭,他犹豫了一会儿说:“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嗯?”
“就是身体上。”秦深抱着章俟海的腰,两只手在他的背后交叉握紧,心也跟着紧了紧。
章俟海垂眸,手上轻柔的动作不变,听到自己平缓的声音说着话,“没有什么,一切安好。”心中又有一个冷冷的声音淡淡地笑了一声,嘲笑自己的欺瞒。
思维像是被割裂,温和的自己站在此岸,脸挂淡笑;冷漠的自己站在彼岸,敛眉肃容。
此岸与彼岸对视,像是找着契合的时机融合、吞噬彼此,他们中间的沟壑渐渐从干涸皲裂的状态慢慢涌进了涓涓细流,他知道,当水漫长河,会有更大的改变。
唯一不变的便是对秦深的爱。
彼岸和此岸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秦深。
梳理着秦深细软的头发,章俟海的唇勾起,深邃的眸中有长河慢慢流淌,他说:“放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化、为什么会产生这些变化,他不在乎,只要在秦深身边就好。
…………
……
悠长悠长的螺号声撕破了静谧的夜空,挣脱掉浓重的黑暗在望乡津渡一盏小灯的指引下,划破河水稳重前行。
“靠岸喽!”船上大副亮着嗓子喊着。
随着这一嗓子,楼船靠岸,依照惯例放下绳索、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