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灯火明明灭灭,纱帐下启昆仿佛还在熟睡。
“启昆!”苏翰怒喝道:“你身为皇帝,上不敬畏天地,下不体恤民生,而今我等替天行道,匡扶正义,还不起身认罪?”
奈何启昆帝就像聋了一般,面对苏翰的质问,不言不语,毫无动静。
苏翰有些恼,大步上前,一把掀了龙床上的褥子,才发现,这被子底下竟然是一团一团的衣物!
苏翰心下一凉,后退几步,大喊:“不好!”
“怎样?”沈琳和萧郅见此情形,也不由上前两步,急切问道。
“中计了!”苏翰狠狠一跺脚。
话音刚落,只听“噗嗤”一声,站在门前的一个兵士被当胸穿了个通透,原来是裘振领着人马进了殿中。
苏翰三人忙抽出手中兵器,面面相觑。
“裘振,你怎么进的来?”苏翰皱眉问道。
“呵呵,”裘振冷笑:“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叛贼,何以能阻拦的了本将?”
“原来你们早有准备。”苏翰咬牙道。
裘振拱手道:“陛下早就料到你们会有此一举,遂已经早早做了安排。”
“启昆不仁不义,心胸狭隘,怎可当得帝王大任?”苏翰握紧了手中剑,娓娓劝道:“裘将军有勇有谋,何必辅佐此昏君,若是你愿意与我们一起替天行道,之后封王封侯,也不再话下···”
“闭嘴!”裘振额上青筋暴起,打断了苏翰的话:“尔等身为臣子,竟然要谋逆犯上,这才是不忠不义!如今竟还有颜面在此强词夺理,满嘴胡缠!”
苏翰冷哼一声:“既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裘将军也莫怪我等手下无情了!”
话音方落,手下的几员大将便挥刀上前,紧紧缠住裘振。
裘振虽武艺高强,奈何他只一人,分身乏术,一时也应付不来。
苏翰对沈萧二人使了一个颜色,压低声音道:“听启昆身旁的内侍说,这寝宫内有一处秘道,这启昆小儿八成是躲在秘道里了,我三人分头去搜,杀了启昆,此事便成了。”
沈萧二人眼前一亮,忙随着苏翰在寝宫内四下翻找。
秘道内隐约能听到外间的动静,此刻外面用硬器戳碰地面墙壁的声音就在头顶接连不断,启昆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样下去,藏身之地也快要被发现了。
看了看魏太后和公子蠡,启昆略一沉吟,便道:“母后,儿臣现要出去应对一番,若是···若是不成,您务必带着蠡儿从另一头出去。”
“皇儿!”魏太后一把拉了他的手臂:“你现在出去,不是送死吗?不是说好要等仲大人带援军过来吗?”
启昆摇摇头:“外间不知为何竟然知晓了秘道之事,儿臣怕他们一旦发现了秘道,我们都会暴露,不如我主动出去迎敌,还可拖延一时。”
“可是,外面不是还有裘将军吗?”
“裘振他不过是带着大内侍卫,堪堪不足千余人,而那反贼可是率着数万人的叛军。”启昆叹了口气:“况如此危难时刻,身为皇帝,儿臣倒也不可做那缩头乌龟,必要与臣下同生共死,才不枉他们对我的一片忠心。”
魏太后也知此时情况有变,启昆帝出去面对,不啻于最好的选择。只是···只是仲堃仪去天枢借兵,纵使再快,也总有些距离,一来一回,中间的这段时间就是死生之战。
看了看启昆帝,又转头看着尚且稚嫩的公子蠡,魏太后刹那间眼眶有些s-hi润。他仰了仰头,缓缓道:“皇儿,你是钧天的天子,少典氏是中垣的正统皇族,治下三百余年,死生都要有天家的气度。你该与那些忠臣义士同抗叛贼,只是哀家身为太后,蠡儿身为太子,也要为捍卫皇室的尊严战到最后一刻。若是你···有个万一,我们必然不会苟活。”
“母后···”启昆听到他这样说,心下一阵酸楚。不过他也知,若是他们真的败了,成王败寇,魏太后和公子蠡也是无处可逃,当即不再多言,毅然转身,向另一个入口走去。
“苏翰!”
此时苏翰正在翻找秘道入口,陡然听到背后有人喝唤他的名字,当下转身,只见启昆正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寝宫内的混战。
“启昆,你现下有胆子出来了?”苏翰嘲讽道。
“陛下···”裘振与叛军交战,听到启昆的声音,不由担忧的唤了一声。他知道启昆和太后太子皆避在秘道,本想等仲堃仪到来,来个里外包抄,他再出面。却没想到叛军来的太快,而仲堃仪迟迟未至,启昆怕是为了保护太后和公子蠡才挺身而出,不由心下更恨,手上力度也加重了几分。
“苏翰,你一向包藏祸心,图谋不轨久矣。”启昆道:“如今你待如何?”
“很简单,”苏翰道:“你既然做不好这个位置,就不要鸠占鹊巢,不如让出来,让有能者居之。”
“哦?那谁才是有能者?”启昆掸了掸衣袍,上前两步。
“苏兄,何必再与他废话!”沈琳忍不住道,他们逼宫造反,若不速战速决,恐怕还会生变。
苏翰点点头,三人遂向启昆围去。
裘振虽被叛军缠住,但一直留意启昆这边的动静,眼见苏翰三人存了杀心,不由怒火中烧,一刀砍杀了挡在面前的一个叛军,大步向启昆这边走去。
苏翰皱眉吼道:“你们还愣着!”
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