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见一支长箭忽然从林梢间飞出,划着长长的哨鸣,斜刺长空,正好插进其中一只鸟的心脏。
接着,便“扑通”一声,中箭的鸟儿径直跌落下来。
另外一只鸟见到这突然的变故,并没有惊慌地逃窜,而是在那只鸟尸体跌落的上空久久地盘旋这,哀鸣着。
地面上仍然蓄势而发的猎人听着这只残存的鸟儿的悲惨鸣,像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似的,将本来已经拉满的弓又收了回来。
他收好弓箭,弯腰将那跌落在地上的鸟儿拾进猎物袋里,刚想离开,就见那只仍在天空徘徊的鸟忽然朝着一块大岩石地撞了过去。
看到这里,蓝玉棠那原本开朗的脸上却忽然显现出一丝暗淡的神情,不知道是在为吗殉情的鸟儿而感动,还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青烟也在看着这一切,等到发现蓝玉棠的脸色发生变化之后,便将目光从那只鸟儿的身上收了回来。
她冷冷地盯着蓝玉棠,突然凄声道:如果你也像这只鸟儿一样死掉了,那些曾经跟你好过的女人会不会也像这只鸟一样,为你殉情,或者是会为你掉眼泪?
蓝玉棠仍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点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忽然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当然有。
青烟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犹如一把磨得尖尖的锥子,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插进他的心里,看穿他的心事似的。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种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怀疑的表情,忽然冷笑了一下,道:哦,是吗?居然还有人真的会为你这种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小人掉眼泪?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肯为你掉眼泪?是索命青衣?还是丁月华?
蓝玉棠的额头上忽然飘过一丝惨淡的光,然后,将不死玉箫插在腰间,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都不是,是红柳。
然后,他一转身,就看见红柳推门走栈。
在微微的晨光里,红柳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袍。
她那匹缎般顺滑的长发如瀑般地垂落下来,随意地搭在肩膀上,被晨风微微吹起,如湖边的垂柳枝。
远山的朝阳映衬得她那本来就够修长匀称的身材更加苗条高挑,姿色横生,长长的影子在晨光中摇曳。
红柳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地好。
她的脸上阳光灿烂,脚下莲步轻舞。
她走进客栈,看到蓝玉棠正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吃惊,仿佛早就知道蓝玉棠在这里一样。
归云庄污秽的风尘生活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不堪的痕迹,她的眸子里仍然闪烁着清澈的光。
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修长俊美,举止沉稳大方,潇洒得体,一双完美无暇的手里,左边握着一柄轻轻的,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短刀,而右边则握着一柄白玉箫。
女的则风姿卓绝,年轻开朗,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从男的身上移开过,手里还托着一盘正冒着热气的鱼香茄子。
红柳绕开众人惊艳渴望的目光,径直走到蓝玉棠的面前,就那么出神地看着他,一脸的爱怜横生。
她伸手拂了拂蓝玉棠那耷拉在额前的乱发,清澈的眸子柔顺得简直都快要流出来了,轻轻地道:你昨天去了哪里,我等了你整整一夜,你却始终还是没有回来,怎么啦?你好像没有休息好,脸色好差。
青烟一直都在盯着她看,看着她走进来,看着她一脸爱抚地安慰着蓝玉棠,脸上忽然荡起一阵莫名的光。
她轻轻地走到红柳的面前,用拇指和食指托着她的下巴看了看,冷笑道:吆,好标致的一张脸蛋,你就是红柳?
红柳像是很害羞似的,立刻低下了头,却又偷偷地瞄了她一眼,暗暗地观察这个说话豪放的女子。
然后,又赶紧把目光移开,从怀里掏出一丝方巾,遮住了半边脸,将头慢慢地垂下去,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蚊子在嗡嗡,道:嗯。
青烟笑了笑,笑得更加妩媚。
她的笑不仅让男人怦然心动,甚至让女人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红柳才赶紧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她的吧,。
感她感觉得出来,此刻跟她说话的是一个犹如鬼魅般的女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魔力。
可是,青烟仿佛没有感觉出红柳的窘态,她甚至还伸出右手,轻轻地揽住了红柳的腰,指着蓝玉棠笑了笑,道: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为他流泪?
红柳的声音仍然很轻,轻得就像是飘落在水面上的柳絮,轻得犹如花蕊中颤动的露滴,然后点了点头,道:
是,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话,我一定会流三天三夜的泪,直到眼睛干枯,再也流不出滴眼泪为止。
我虽然只是归云庄的一个妓女,可是,他却一直对我很好,从来没有看不起我,从来也不觉得我下贱,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我。
我想,在今天的江湖中,像他这样的好的男人真是很难得的,所以,他死了,我一定会流泪的。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低低地诉说着,犹如在唱一首优美的歌曲,只不过,这首歌似乎太过于悲戚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原本在地上哀嚎呻吟的黑烟和白烟忽然跳了起来,然后,“哧啦”一声,撕掉一块衣服的下摆,将几乎要碎掉的拳头紧紧地缠了起来。
等到止住了手上的血之后,便猛然一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