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襄一步一步,像征服的王者般坚定地迈向马尔思神圣和权力象征的神木王座,那神情,那气势,让大殿里的所有人都觉得谁要是阻拦他,他就会将谁碾得粉碎。
难道龙襄真的要强夺马尔思之位吗?
尽管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大殿里的诸人还是感觉被突出其来的气氛压得气都喘不过来。特别是那乌斯,已经吓得脸色发青,汗水泉涌而下。别勒麻思儿张开了嘴,想要喝斥龙襄,但声音却被卡在了喉咙里,任凭脸膛胀得通红,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天呐,他真要这么干吗?
龙襄走到神木王座之前,静静地看了看,然后走上前去,将椅背上挂得有些歪斜的博古勒塔家族青鹰族徽绣摆正,再认真地看了看,才退了下来,退到神木王座的侧边站定。
大家见他并没有坐上去,无不松了口大气,但心里偏偏又隐约地涌起一股子失望。特别是别勒麻思儿,甚至暗说:“他该坐上去的,该的,他远比亦力出色,甚至马尔思都要出色……”
“有人想要挑起戴蒙部的内乱!”龙襄一边摘下雪白的手套,一边缓慢地踱起了步子,军靴踩在平整的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橐橐声,如鼓点般敲在众人的心上,让大家原来放松的心顿时又紧张了起来。“那乌斯、那乌力两位长老,恶意诬陷我派刺客暗杀了亦力……”说到这,他又闭上了嘴,用那用鹰隼一般的眸子审视着众人,没有经历过大阵仗的人被他的眼神一扫,顿时感觉如同被雷电击中,全身都僵直了,动弹不得分毫。
“在天的众神呐……”别勒麻思儿盯着英武不凡的龙襄,暗暗祈祷道:“这才是戴蒙部需要的马尔思,这才是的……”
“事实真是这样吗?”龙襄再次武器说道:“那乌力长老,就请你来告诉我们吧!”
那乌力挣扎着爬了起来,恐惧地望了望龙襄,然后再看了一眼也被吓得不成模样的哥哥那乌斯,只得说:“亦力不是遭到暗杀而死的,是驽马失蹄将他从马背上摔下来,摔破了脑袋,伤重不治身死的!”
他的话一出口,大殿里顿时一片哗然,纷纷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乌力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哥哥那乌斯长老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走龙襄,或是逼他交出兵权来,他说:“龙襄跟我们的关系很不好,我们赤台部是忠心拥护亦力的,而且当年龙襄离开戴蒙部就是我们向马尔思建的议!大哥担心龙襄因此而怀恨在心,因此百般地想把龙襄挤走,或者夺掉他的兵权,不让他对亦力、对赤台部形成威胁……”
原来是这样!
不要说是其他人了,就连龙襄也是讶然。他只知道当年离开戴蒙部去汉武大学学习是自己向父亲请求的结果,本不知道这后面还有那乌斯、那乌力两兄弟的使坏。他只记得打从小这两兄弟就看他不顺眼,老是明里暗里的讥讽他,或在父亲面前说他的坏话。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是那乌力提起,他还真想不起这些细碎的事来,由不得暗自苦笑,心说:“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就为了这而想方设法的要夺我的兵权,把我赶出戴蒙部?我还以为是他们兄弟俩想篡夺戴蒙部的统治权呢!”旋又想到外面世界的尔虞我诈、机关算尽,那乌斯、那乌力两兄弟一比较起来,简直就像两三岁娃娃玩得把戏。但他也清楚,这样的把戏在素来崇尚直接用暴力解决问题的遗忘部落里已经算是罕见的谋手段了!
原本想好好地炫耀一下第三军团的武力,借机整治一下戴蒙部的秩序,哪知道竟然只是这么一回事,好比积蓄了全部力量的一拳却只打在了空处,让龙襄觉得很不是滋味。
边戴手套边对别勒麻思儿说:“大冢宰,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你们之中有些人不拿我当戴蒙部人看待,我也就懒得掺合!但有一句话你们给我听好了:马尔思是我的父亲,现在他去了众神殿参加八部会盟,亦力也死了,在没有我和大冢宰联名许可的情况下,谁也不得调动军队。敢违禁令者,杀无赦!”
他毕竟是迭经生死,从战场里打拼出来的真正军人,牙缝里迸出来的‘杀无赦’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绝不是个空头的威胁。
一路来到内,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母亲痛苦的号哭!
龙襄原是来安慰母亲和妹子的,乍一听哭声这么痛苦凄切,反而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暗说:“母亲毕多些,在她的眼里,估计我只算个可有可无的儿子吧?”想到自己在外面这边多年,母亲都不曾关心过自己一句半句,龙襄的心一酸,眼泪就差点滚了出来。
“母亲……”将眼睛揉得红红地,泛着泪光,龙襄这才一脚踏进了门。
“你,是你?!”马瑞(马尔思的正室称谓)一见是他,如凶恶的母狼般扑了过来,扭着他撕打,口里叫道:“是你杀了亦力,是你杀了亦力,你这个魔鬼,魔鬼……”龙襄不避也不让,整齐的军装被撕扯稀烂,脸上、脖子上,也是一条条模糊的血痕。
妹妹朱什力怎么也拉不开母亲,就只有将龙襄拖开,龙襄心里又悲又怒,反而一把将妹妹掀开,任由母亲撕抓!
见他巍然不惧,马瑞非但没有冷静下来,还从墙上拔出了原本是亦力的佩刀,要来砍杀龙襄!朱什力见状,吓得尖叫了起来,喝令仆役将马瑞的刀夺下来。
仆役们去抢马瑞的刀,马瑞不给,反而发疯一般见人就咬。龙襄再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