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爹不管后宅之事,侯夫人是想直接将他养废了!
赵元嵩知道侯爷爹立自己为嫡子,只是想保住爵位不旁落,要说他对自己有多少父子亲情,那还真看不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将计就计、韬光养晦,等再过两年,他过了十六,就能在朝堂或军中谋个差事,才能脱离长乐侯府。
唉,可惜今天秦先生的课了,他说要讲塞外风情,除去书本上,还有他亲身经历的故事。将与自己交好的同学名字,在心中转了一遍,终于找到一个爱学杂记的,赵元嵩打算明日与他借笔记。
“少爷,粉底彩釉的古董,可不多见呐,咱们去找李少爷吧,来个先睹为快!”东平举着布巾走到赵元嵩面前。
赵元嵩让他帮自己擦脸擦手,懒懒点头:“哦,既然城外路不好走,那就去找远行哥吧。”
“好勒。”东平顿时喜笑颜开,不着痕迹舒了口气,为赵元嵩擦洗的动作更快了。
赵元嵩暗中瞥了他一眼,继续装懒散。
用过早膳,赵元嵩在侯府西门坐上马车,他吩咐马夫从白虎西大街绕道拐向朱雀东大街。今天是初一,大朝会召开的日子,绕道而行,不仅可以避开侯爷爹,还能与绝大多数上早朝的大人们错开。听说这几日,某些大人特别爱“黑”人,什么刘侍郎家纳男妾,什么吴将军的夫人经常抛头露面,很多事他们都喜欢拿来说道说道。为了避开这群“黑子”,赵元嵩宁愿多绕半个京都。
赵元嵩跷着二郎腿,美美斜靠在车厢里,手指勾起车帘饶有兴趣看街景。
街道两边商铺还没开门,一早儿出来扫雪的百姓刚收工,他们扛着竹条大扫帚,边走边与身旁人谈笑。见有豪华马车经过,自动避让到路边,口中的话却没停。
高个汉子:“李大哥呀,你说昨晚的天气邪不邪乎?这刚十月初,就下了这么一场大雪!”
李大哥担忧脸,倾身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可不是,我昨晚趴窗户看了,天上打紫闪,却没有雷声呢!”
高个汉子听闻,面露紧张,他指了指皇宫方向,轻声道:“这……会不会有不好预兆?”
李大哥急忙给他示意马车,轻喝道:“张老弟,可别胡说!”
“呸呸,对,我胡说的。”这位张老弟脸色瞬间苍白,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到远去马车后厢刻着的族徽上。
马车继续前行,赵元嵩放下车帘,动了动耳朵,还能听到他们急切向旁人打听刻着金牡丹团花的是哪家的车。赵元嵩勾起唇角,他听力较常人灵敏,总能听到一些有趣的事。
他虽是个纨绔,却也知道异常天时不过是种自然现象。百姓如此担心国祚,应该是被去年年初匈奴扣关的事吓怕了。匈奴达奚部首领率三千铁骑南下,烧杀抢掠,一直杀到京都百里外凉山,要不是他们后方内乱,鲜卑部趁达奚部无人留守,抢走他们的女人和牛羊,达奚大军估计会一直杀入永安城。
可是今年,京都有风家的不败之师天罡军驻守,他们匈奴人还敢来么?
赵元嵩一路闭目假寐,终于来到朱雀东大街。御史大夫家的朱红大门还没开,从小侧门出来一队仆从,将门前积雪与左右两边石狮子打扫的挺干净。
赵元嵩吩咐车夫将车赶到侧街巷子中,然后差东平去打听情况。不直接将马车停到人家门前,是因为前几日,李远行他爹刚参了他侯爷爹一本,他贸然出现在李府门口,岂不是很尴尬!
“少爷,李大人今日没去早朝。”不一会儿,东平皱着眉头回来。“听说李大人正亲自督促李少爷学习功课呢。”
赵元嵩挑眉:“哎,奇了,李大人怎么没去大朝会呢?”
要说当今皇上旷工,他信,要说勤勤恳恳的李大人会旷工,他可不相信啊!北轩子民,无人不知皇上醉心诗词歌赋,对朝政不太热衷,经常与后宫美人为伴,还时不时泛个小心眼儿。而作为三公之一的李大人,则是一身正气,满脸耿直,兢兢业业,为振兴北轩时刻忙碌着。
怪哉,怪哉,李大人怎么没去大朝会呢?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赵元嵩撩起车帘,看到身穿棕红皮甲,肩系红绸的武士,打马飞驰而过。看装束,他们应该是宫中禁军。马蹄声横穿朱雀大街,向白虎街而去,那边可是西城门方向呢!
“快,咱们去京畿西大营。”赵元嵩心中一凛,吩咐道。
“少爷,昨晚雪不小,城外一路坑坑洼洼,到处是水……”
“东平,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赵元嵩忽地坐直身体,瞥向东平的眼神如蟒蛇捕猎,冰冷得吓人。
“少……少爷……”东平“扑通”跪倒在车厢中,他觉得少爷今日怪怪的,突然发作起来还挺吓人。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
东平抖了抖,他与少爷算是一起长大,有感情基础,但主子毕竟是主子,奴仆们从小到大被深深植入的奴x_i,ng与道德良知,让他顿时心虚起来。
背主,本就是死罪。
第2章 2小纨绔醉酒大告白
正午时分,永安最大的酒楼内,御史大夫之子李远行做东,宴请一众狐朋狗友吃烤r-u猪。一众人说说笑笑,直到全身金黄、香脆流油的小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