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带着队伍回到虎头城时,已经是这一天的下午了,部队在城门口解散,原本的五个百夫长的兵力外加虎头城附近各个家族拼凑过来的奴仆下人们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讲真,对于第一次带兵的郑凡而言,还真有一种“王朝崩塌”的错觉。
好在,郑凡也看得开,这到底不是自己的部队,自己未来的军队,还在阿铭和樊力的带领下,向虎头城前进,大概还需要个四五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这里。
城门口有一位主簿带着几个文书在那里,没需要郑凡再去衙门走一趟,直接在那里办好了交接。
其实,这也就是一种形式罢了。
乾国对军权以及对武人的把控与提防很是严格,甚至可以说是到了变态的地步,乃至于打仗时,还经常让文官去挂帅武官做辅助。
但在燕国,尤其是在北封郡,镇北军以外,其余基本都是各家族的私兵;
你就算弄再多的手续弄再精良的虎符什么的,也改变不了人家从小吃哪家饭长大的事实;
当然了,其实镇北军算是里面最大的一只,硬要说三十万镇北军都是李家的私军,还真不为过。
回到了宅子,芳草已经带领着仆人们做好了接风洗尘的准备,郑凡没急着吃饭,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后院,汤池里的水已经放好,褪去衣服后,郑凡就带着自己儿砸泡了进去。
哪怕是在后世,在国内,大部分人能在家里面洗热水澡也不过是最近十几二十年才得以实现的一件事。
在起身。
“老夫人恩德,老夫人恩德!”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凡一边去搀扶许文祖一边问道。
妈的,我编不下去了,你来帮我脑补吧!
“郑校尉,是老夫人保护住了我啊,是老夫人保护住了啊,老夫人知道我来过,也知道我来意了,所以才将我保护起来,再安排我离开,所以才有对你说的那三个字啊。”
郑凡闻言,马上面露肃穆之色,
道:
“老夫人神机妙算。”
“是啊。”
许文祖重新坐在了桌边。
忽然又压低了声音,对郑凡道:
“郑校尉,这次你回来,可有侯府的示下传达?”
这个台词,
真的像极了,
老家传来什么指示了没有?
郑凡摇摇头,道:“大人,非是卑职不信任大人,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卑职已经被郡主指派了新的任务。”
“新的任务?”
“是,郡主让卑职去南方,不出意外的话,过些时日,兵部的调令,应该就会来了。
另外,郡主还通过其他渠道,给卑职配备了一批和镇北军无关的人马和军械,让卑职带去南方。”
郑凡现在有一种趁着这个机会,能洗多少黑钱就洗多少黑钱的感觉。
“南方?这是……这是郡主在为以后的事,布局么?”
“卑职不清楚,卑职说想留在郡主身边,但郡主不允许,郡主说,李家的兵,只知道一件事:军令如山!”
“唉,这看来,是真的在布局了。”
许文祖摇摇头,感慨着,又道:
“郑校尉且放心,等你去南方赴职时,本官会给你提供一切方便,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卑职感谢大人恩德!”
“郑校尉,按理说,本官不该如此唐突地亲自来你府上,但本官实在是坐不住了,你看,这是昨日陛下下发的罪己诏……”
许文祖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这定然不是朝廷文书,而是誊抄版。
郑凡接过了罪己诏,看了一遍。
开头,是按照基本礼仪走一遍,我大燕立国多么不容易以及在赞美一遍之前历代皇帝的功勋;
中间,是讲自己继位后,如何殚精竭虑,如何奋发图治,如何如何不容易;
最后,
则是讲的,
北方宵小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肆无忌惮,已经要成燕国的心腹之患!这是他这个当皇帝的失职,是他做的不好,才会国出此獠!
这北方宵小,按照官方解释,肯定是指的蛮族。
但蛮族已经被燕人揍得快亲妈都不认识了,哪里还算得上什么心腹之患?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面的北方宵小,说的就是镇北侯府!
郑凡拿着这张纸,深吸一口气,
激动道:
“这哪里是罪己诏,这分明,是……”
“战书!”
“战书!”
许文祖和郑凡异口同声道。
朝廷,
陛下,
燕皇,
要对镇北侯府动手了!
“所以,本官才说,郡主让郑校尉你去南方,应该是存着为李家存续一点香火的考虑,郑校尉,此番你去南方,要多加小心,日后…………”
说到这里,许文祖咬了咬牙,
继续道:
“侯府,不可能输!”
“这南方,卑职不去了,这燕皇,欺人太甚!!!”
郑凡站起身,将这“罪己诏”直接撕碎,丢在了地上。
“郑校尉,使不得,使不得!”
许文祖马上起身,双手放在了郑凡的肩膀上。
鼻涕,眼泪,油腻…………
郑凡深呼吸,深呼吸,不气,不气,不气!
“郑校尉,这是郡主为日后的安排,郑校尉,你可切莫辜负了郡主的期望。”
“郡主啊,老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