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带上门,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今天怎么样?”喻怀瑾已经习惯他的每日一问了,点点头:“很好了,今天天气很好吧?”
容华想着来的路上晴空万里,苗疆不知名的小花在道路上开得很可爱,“很好。”
喻怀瑾于是掀开被子,“我想出去走走。”
容华下意识扶着他的胳膊,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体一僵,连忙松开手,“弄疼你了?”喻怀瑾见他脸色不好,把手递给他,笑着说:“握手不疼。”
于是容华牵着他的手,给他披上外袍把人牵了出去,喻怀瑾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忽然笑了,“要是眉喜能这样握住莫琼的手,说不定他会脸红得晕过去。”
容华显然也见识过眉喜见到莫琼的呆样子,点点头,问他,“公子沈的书有用吗?”
喻怀瑾笑的贼贼的:“很有用。”
阳光照在地上,喻怀瑾单手比了个小狗的手影,玩得不亦乐乎,容华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心想这人真容易开心。
喻怀瑾拉着人坐下,看着明媚的天色忽然说:“我很喜欢晴天,这样的天气晒着调养,我们在蛊x,ue经历的事情就好像是那些螨虫,被太阳一晒就死了。”
容华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下意识地觉得原来这个人也是害怕那些事情的,那些幽暗的,恐惧的,威胁着生命的事情,他从十几岁就开始经历,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是什么呢?
哪怕现在以朋友相称,容华却知道,他距离碰触到那个未知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距离。
“陆罹说只要我们活着出来了,他就会告诉你,你的东西在哪里。”容华眼神一亮:“对。”说不定根据这个就可以在深入一点这个人的情况。
……
一屋子的人看着摊在桌上的信,依旧是水纹纸,依旧是狂草,上面写着:你的东西在我家里。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这个负责送信的人在被抓住的时候就自尽了。闻人朔y-in着脸说:“他的面具摘不下来。”面具和脸连在一起,“身上没有蛊虫,不是被控制的。”
那就是心甘情愿地任凭差遣。方澄泓面色不定,他对喻怀瑾说:“你们去扬州养伤,我回去调查一下。”
“哥。”
方澄泓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答应过你不会c-h-a手你找药的事,但眼下是这个人把我的弟弟伤成这个样子。这是一个哥哥的自我责任。”
喻怀瑾沉默不语,半晌才说,“好。”
……
回程的马车上,黎越人轻皱着眉头,伍望舒看着他,轻声问:“怎么了?”黎越人低沉着声音:“很担心,感觉会出很多事。”
伍望舒安慰他,“方族加上七重殿两强联手,还怕揪不出那个人吗?”
黎越人点头,看着他:“来的路上多谢你护送。”
伍望舒凝视着他,“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黎越人低垂着眼,不动神色地避开了他的凝视,伍望舒心里哀叹一声,说:“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作为朋友,这是应尽的职责。”
于是那个人望着他微微地笑了。
伍望舒在心里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看看,又错过一个好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把烂摊子暂时给哥哥,开始培养感情模式吧
话说还没有萌生出一丢丢小感情呢
公子沈请出马
公子沈魔之微笑:多少人是打着好基友的旗号变成了狗男男。
糖
第13章 第13章
扬州广陵。
这个以盐运繁荣的城每天车水马龙,来往的客商不断,人们对路过的马车已经见怪不怪了。
入城是清晨,早市人烟鼎沸,甜香的面点铺排起了长队,店里小二扯着嗓子喊,排队的大娘看不过去,常年骂街的气势一出,震得树上的栖鸟都慌不择路地飞走了。
早市上挎着篮子的客人们在讨价还价,套路时刻更新,层出不穷。剁r_ou_的屠户见到好看的女人就多剁些好r_ou_,遇见嘴碎的大妈就绷紧了脸,一刀下去,切得凶狠,整的那些人嘴上的话都说不顺溜。
卖货郎挑着扁担,一侧装着小零食小玩意,另一侧装着简单的首饰香粉胭脂。早起用功的书生红着脸挑了一只镶银的木簪,簪尾流云上镶着些银,流苏垂下开,编成一根,坠着个红色的珠子。
有的孩子已经吃过饭要去学堂了,他们看见糖葫芦就走不动道,央着长辈们买,直到他们答应散学的时候拿糖葫芦去接他们才罢休,一个劲卖乖说一定好好听先生的话,认真听讲,好好念书。
“我想当一个卖菜的。”平淡无奇的青色马车里,喻怀瑾看着外面说。
马车中间突出一个矮方桌,面上摆着一盘棋,两边软垫上容华和喻怀瑾盘腿而坐。“为什么?”容华看着棋盘敷衍地问了一句。
“感觉和大娘们讨价还价是一件很锻炼口才的事情。”
容华手一顿,险些岔断思路,“你的口才已经够好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要时刻提升自己的能力,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吃。”
容华看着神思不属下错了的棋,幽幽地说:“你故意的吧?”喻怀瑾贼兮兮地笑了:“佛曰:不可说。输了就是输了,拿脸来。”
容华把脸凑过去,喻怀瑾拉开开关,车厢的一侧木板滑开,纸墨笔砚俱全。他拿出毛笔,在容华已经花了好几道的脸上下笔,在额头上写了个“王”,“好了,现在你就是山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