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霜止没有想到,愕然了片刻,抬眼看着皇宫里y-in沉压抑的黑暗,想到宫门外竟然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自己,那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感动。“多谢姑姑了。”
女官道:“也算是你避开一桩祸事,前面那惇妃娘娘路上责罚的宫女被打死了,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如今皇上龙颜大怒,惇妃成了惇嫔,宫里又有一段不太平的日子了。奴婢便送到这里,夫人好走。”
“姑姑留步。”
冯霜止已经到了宫门前面,便有一名提灯的小太监从墙根儿里走过来,接了那女官的工作,引着冯霜止往宫门最外面去了。
祸事?
惇妃打死人,话却一下到了乾隆那里,立刻导致了惇妃被罚,这里面若是没有令贵妃掺和,冯霜止才不信了。这惇妃一出现便与令贵妃不和,又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惇妃行事如此张扬,很容易被人捏住了把柄。
令贵妃是个很能忍的人,能忍的都是狠人,这本是还真是一等一的。
冯霜止一路沉思着往前走着,没有想到那小太监忽然停下来,道:“和夫人,愉妃娘娘有一句话托我转告您,看着风光的未必是最好的,看着最好的未必是最风光的。在夹缝里,能活下来已经不易,当初的事情,不能忘记的便永远记着。”
忽然打了个寒战,冯霜止停住了脚步,看这小太监,有一会儿没说话,才道:“我与愉妃娘娘素不相识,愉妃娘娘为何带话给我?”
“兴许只是觉得夫人好相处吧。”那小太监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又继续往前走。
再过一道门,便能够送冯霜止走了,不想半路上前面又亮了几盏宫里,想是前面有人来了。
那小太监似乎认出了是什么人,便退到了一边,轻声道:“是十五阿哥,兴许是要回阿哥所。”
冯霜止心一沉,便跟着那小太监站到了一边,那一行人走过来,当先那人的速度很快,一面走,嘴上一面还道:“朱珪那老匹夫算是个什么?皇阿玛给他脸,还真当自己是个有脸的,总在父皇面前数落我,却要夸奖永瑆,厉害,厉害得很……”
“十五爷您别生气,那老匹夫懂什么啊。”
“闭嘴。要你c-h-a话了吗?”永琰的声音显得无比愤怒,只道,“今日是我额娘生辰,竟然也关着我不要我去为额娘庆生,皇阿玛竟然还说朱珪做得好,什么老先生,迂腐!”
小太监这边眼看着人过来了,便弯身下来恭敬行礼:“给十五阿哥请安,十五阿哥吉祥。”
这永琰便是个麻烦,冯霜止见那小太监行了礼,自己站着反倒是显眼,于是也一福身,“给十五阿哥请安。”
永琰原本就是这样走过去的,宫里遇到人请安的多了去了,阿哥们大多都是直接一晃便过去了,平日里不会多看一眼,如今却听到了一个不怎么可能的声音。他只以为是某个宫女,最多不过是声音相似,只是随便一扫,却发现那说话的人不是什么宫女服饰,于是一怔:“……霜……和夫人?”
小太监觉得有些古怪,便要抬头。
冯霜止知道撞上了,不过也没怎么担心,这宫闱之中,遇到也是寻常事,只是永琰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今日妾身进宫,恰好也为令贵妃娘娘祝寿,不想太后留着为她讲书,因而回来晚了。”她略略地解释了一下。
永琰站住了,忽然道:“你们都下去,我跟和夫人有话要说。”
永琰身边带着的人自然是听他的,只是这小太监却有些为难起来,还不待他说话,永琰便直接一脚踹到他身上:“哪里来的狗奴才,听不见爷说话吗?还不快滚?!”
皇子发怒,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小太监尽管是愉妃的人,也不敢久留,只在心中存了一份狐疑,于是退开了。
眼神看着那小太监的背影,逐渐地发冷,永琰看他走远了,这才转过头来看冯霜止,已经是一脸平和了。
“和夫人近日还好吧?”
“劳十五爷记挂,一切都好。”冯霜止只觉得永琰留下自己来不寻常。
虽然是大晚上的,可是只有她与永琰在这宫墙下站着,左右别扭得很,怕是永琰不是没事儿。
永琰看她那疏冷的样子,便知道她似乎不愿意接触自己,也不介意,只道;“怎么送你出来的是愉妃宫里的太监?”
冯霜止道;“是慈宁宫的姑姑送我出来的,到这儿了恰好遇到那小太监,这才过来的。”
“你上次遭了罪,如今竟然还没学乖。”永琰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冯霜止立刻抬头看他,眼神终于露出了几分锋芒。
当年罚跪咸安宫的事情,永琰竟然还记着吗?
这一瞬间的永琰,给冯霜止的感觉,竟然很像是当日的福康安。
只是永琰的脸上还是温和的笑容,看上去是没变化的。永琰道:“和夫人也不必看我,我不过是心情不好,随便找个人说话而已。只为着往日的交情,和日后可能的交情,提醒和夫人一句,莫要跟愉妃走太近。”
“十五爷说笑了,妾身今日才识得愉妃娘娘……”冯霜止总觉得永琰一定知道些什么。
令贵妃跟愉妃不是交好吗?为什么永琰这里却是这么忌惮愉妃?莫非……
永琰只一眼,便像是看穿了冯霜止的想法,他一弯唇,道:“夫人有话说话。”
这话倒是直接,冯霜止喜欢,她直接问道:“原谅妾身鲁钝,消息不灵通,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