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么折腾了一个月多,等韩嫣再次回到弓高侯府的时候,韩颓当旧事重提,已然决定分家了。
不得不说,韩孺是个极为孝顺的人。要不然历史上也不会因为韩颓当之死悲痛欲绝恪守孝礼而一命呜呼撒手西去。当然他也是个父亲,为了嫡子韩则的前途不得已提出分家,一时冲动过后想到老父亲的心情感受,也有些后悔。原本想就这么算了,可是韩颓当当日和韩嫣谈过之后想的却是更多了。韩孺担心的是将来有天韩嫣羽翼丰满会贪图韩则的位置闹得家中j-i犬不宁,韩颓当担心的却是将来有天他撒手而去在分家的时候韩嫣会吃亏。毕竟这些年来由他观察,韩嫣虽然外表j-i,ng明,事事看着分得清楚明白,可是对自家人却是从没有算计的。要是将来长房媳妇利用韩嫣的x_i,ng子贪图他手中的产业,以韩嫣一掷千金的x_i,ng子分出几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韩嫣手下的产业没一个是简单的,何况他将自己那点儿事都摊开到刘彻面前,谁知道将来刘彻不会惦记?
就算刘彻不惦记,韩嫣毕竟是窦太后的干孙,又得刘彻看重,若是长房媳妇因为一些银钱迷了双眼算计韩嫣却被太后和太子双双厌弃……
那韩则才算是彻底没活路了!
与其走到那一步人财两空还被外人嘲笑,还不如就在他活着的时候都分个明白,将来他就是走也走的安心。
所以当韩嫣再次回府的时候迎来的就是一份分家的文书。
“立分单韩则、韩嫣,韩说,今奉严、慈之命,恐日后生齿,日烦别有争竞之端,故命将祖遗田产、房屋以及家中所有应分之物,除三位养老之外,其余均而分之……”
“爷爷,你真决定了?”韩嫣看着手上的分家文书,皱眉问道。不是说古人最喜欢合家欢乐,子孙满堂的吗?怎么自家这几位都这么别扭啊!
“也不算是分家,只是将这些事情先说好,免得将来争端不休。”韩孺从门房那里得知韩嫣已经回府,心中有数。也转了脚下的步子走到书房,正赶上韩嫣的话,不禁接口说道。
“父亲!”韩嫣躬身给韩孺见过礼,束手站在一旁默然不语。他和这个便宜老子实在是无话可说。
在古人的心中只有嫡子才是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何况自己是半路出家,这么多年向来少在府中走动,对弓高侯府其他人也没什么感情。若不是韩颓当当年深受阿卓雅的恩德照拂阿诗玛,对自己也爱屋及乌,长相又和自己的爷爷十分相似让自己起了濡目之情,两相互动,恐怕也不会对自己这般宠爱吧!
韩孺走到屋内给韩颓当见过礼,看着一旁垂手不语的韩嫣,这才发现韩嫣的个头已经到自己耳朵了。面容j-i,ng致,四肢匀称,生气勃勃,浑身散发着锐意的朝气,比自己那个只晓得死读书的嫡子利落了不知多少倍,当下心中感叹,有些苦涩的说道:“分家的事情是我的主意,目前看来有些不近人情。不过我会尽力做到公平,想来你日后年纪大了,经历多了,也会知晓我的用意。”
“一切但凭父亲做主。”韩嫣躬身应道。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那叫一个恭顺。
韩孺看着韩嫣的做派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不过他从前就和韩嫣不亲,之后韩嫣做了伴读入宫陪驾和韩孺的关系更是冷淡下来。现如今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勉强考校几句学业上的事,便推脱府中有事转身离去了。
身后,韩嫣看着韩孺微驼的背影,说不清思绪的叹了一口气。
接着就是分家。虽然韩颓当和韩孺一再强调,只是事先将遗嘱之类分说清楚,并不是要韩嫣真就这么搬出弓高侯府,只不过正式的准备还是很繁复。
首先便是中人和主持人的推选。按照旧例,主持人一般都是由分家兄弟们的母舅充当,也算是做一个见证,以示公允。阿嫣的亲舅舅还不知道在匈奴的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呢!而弓高侯府高堂聚在,韩孺也不想消息外传弄得人尽皆知平添枝节,也就没让韩夫人的母族过来。原本分家就是他提议的,所以这主持人也就由他自己做了。
汉朝女子虽然没有后来三从四德的教条,但大体上还是以夫为天的。既然韩孺这么要求了,韩夫人无论是否乐意都得应承下来,否则便是不贤德,传出去口沫都能淹死个人。
而中人也就是公证人,一般都是由家中有威望的长辈担当,弓高侯府里最有威望的人毫无疑问的就是老侯爷韩颓当,因此他也就当仁不让。之后的事情更是好办,韩孺尽力公平的将公中财产分成三份,除了按照律例必须给韩则继承的大头之外,分给韩嫣和韩说的财帛良田也价值不菲,甚至将城外几处位子比较好的庄园也分给了韩说两人,当真做到一碗水端平,倒叫韩嫣另眼相看一番。只不过对于这样的分法他虽然无可无不可,不过看到韩颓当依旧黯然萧索的模样,心中也不痛快。轻声叹气,开口反驳了。
“什么,你不同意?”韩孺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我这种分法已经尽力了,绝对没有偏颇的意思。即便是按律法来看也是颇为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