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吗非要你妈跟你爸离婚呢?他们,有他们的相处方式,也许你妈习惯这种方式呢,你作为孩子,你这不是干预他们感情吗?
感情?他们哪来感情啊?我爸一年比一年回家次数少,我妈一年一年见不着他人影儿,还有什么感情?
那,你爸现在人在哪儿?
在南京。
南京,唔,我妈老家在南京,我舅舅家也住在哪儿。小阳,你有没有跟你爸好好儿坐下来谈过?你们应该好好儿谈谈,了解一下你爸的想法,作为你,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为你妈做点什么比较合适,离婚两字儿,轮不到你说。
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哎呀,咱们干吗说他呀?我以后肯定不跟我妈来火,多跟我妈唠嗑,多哄哄我妈,咱们别说那人,行吗?
看来你和你爸的矛盾我根本说不开!
哼,你以为你是香港那边的谈判专家呀?别说你,你就是把我爷爷把我外公给挖出来,照样没用!
不撞南墙不回头!
啊?什么意思呀?
犟呗!
哦。
算了,快走吧,我们到对面路口坐公车回家,今天也没买菜,做蛋炒饭给你吃好不好?
你饿啦?不是说,不是说要走回家吗?愿赌服输,我可真心陪你走的。
走你个头!走回家累得半半昏,你明天还要考带呢!傻绵羊!
我和小晏站在人行横道的马路崖上等待红灯熄灭,一撮人都傻呼呼地站在那里像是给人点了x,ue位似的,站牌近在眼前,几个妇女翘首以待着轰隆隆的公交汽车,我们之间隔着宽阔的柏油马路,我们要绿灯亮起才可以走过去。
我背着手说,那个,那个如果明天我考过了,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小晏瞪我一眼,她说,怎么你成天都想着花钱?在家看电视!在家多好呀,随便坐着躺着不比电影院舒坦啊?
我拧紧眉头,我说,在家多没意思,明天平安夜,不去看电影也行,那你说我们干点儿什么好呢?小晏闷着头,似乎在想,想着想着,突然偷笑。她凑过来说,明天,我想去给你买件胸衣,你那片飞机场穿件胸衣可能会有效果。我把小晏的头戳得直晃荡,我说,嗨嗨,说谁呐?那叫小巧玲珑好不好?不像你那玩意儿,掉地上一只手都拾不起来。小晏惶恐地看看四周,红着脸拿眼横我,跟窦俊伟差不多,一张脸红到耳朵根儿,脖颈也红了,这多大一红辣椒啊!
考带比我预想的要顺利,上午十点左右就结束了,距离中午下课还有一个半钟头,窦俊伟把我们带回俱乐部也没讲课,就随便我们上上力量压压腿什么的,自由锻炼。
蓝带到手,估计从下个礼拜开始就要去方华他们班上课了,这大半年都是窦俊伟带着,一想到要离开他手底下心里竟然有点舍不得。一个老师姐跟我一样,她来俱乐部比我早,可能岁数偏大吧,接受能力差,加上这次考试都考了三回蓝带了。师姐说之前特着急捆上蓝带,成天做梦都想着自己能去方华他们班跟些跆拳道高手一起上课,想来就觉得美滋滋的,多牛啊!可是现在美梦成真了却高兴不起来,舍不得离开这个教室,舍不得这么好的教练员。是啊,多好的教练啊!从来对学员都是和颜悦色的,耐心,负责,就不像某些人整天绷着张脸凶巴巴的。如果不是暑假的时候在方华班里呆了几堂课都不知道,方华在俱乐部特牛气哄哄了,什么动作她也不管难度大小,讲两遍下来你要是还做不规范立马火大了,恼皮丧脸的,就好像这帮人天生该会该懂,不过就算这帮人该会该懂,让她一顿臭训臭骂也蒙头盖脑了,更何况不懂,他*要是谁都懂了她还哪儿挣钱去呀?靠!
想到方华那张凶巴巴的老驴脸就叫人打怵,我跟学姐一边压着腿一边窃窃私语地说着对方华的看法。大概是我们说得太投入了始终压着一条腿,窦俊伟走过来问,他说,怎么总压一条腿?注意j-i,ng神,双手抱脚,对,压下去。我和学姐照做,窦俊伟又说,吴小阳,你下课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压着腿听得晕乎乎的,我说,哦。我心想,去办公室干吗呀?不会是叶雨又把什么东西落他哪儿了吧?
窦俊伟的办公室就是我第一次去俱乐部方华带我去的那间屋子,不是很大,有沙发和两张办公桌,两张办公桌是靠在一起的,窦俊伟坐左面,方华坐右面,对着脸的那种。
我敲门进去,窦俊伟正在收拾桌子,他衣服没有换,还是穿着道服,那身道服给他穿得那叫一个j-i,ng神。窦俊伟看到我特亲切,他扔下手里的一沓a4纸,从抽屉里拿出四张类似机票大小的卡片。笑呵呵地说,嗬,我以前教过的一个学员在文化俱乐部工作,他们哪儿今天晚上有场音乐会,喏,给你两张,拿着!窦俊伟把四张票抿出两张递过来给我,我接过来看了看,是季米特里奥尔洛夫指挥的俄罗斯莫斯科国家交响乐团的门票,时间是晚上七点,地点是大连人民文化俱乐部。我没想到窦俊伟会给我音乐会的票,有点意外,站着不动弹,窦俊伟则坐下来继续收拾桌子,他把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往一个大象牌的旅行箱里头塞,把箱子塞得满满当当,然后费劲地拉着拉链,干拉也拉不上。我赶紧帮忙,结果我不帮罢了,我这么一帮窦俊伟一个大力水手拉链干脆豁开了,窦俊伟无可奈何地笑,他自言自语说,糟了,拖不回上海了,买的时候服务员保证可以装下30公斤东西,这也